艾瑪麗絲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倉庫。
紅頭罩在一邊看她忙活,懶散的模樣隻差抱著他的頭罩當爆米花桶。
他好奇地問:“你看出什麼了?”
艾瑪麗絲指著地上的血跡,被動畫化後粉色的血痕有一個規整的方形空缺。
“這間倉庫裡原本有東西,凶手襲擊八個死者時,那些貨物還在這間倉庫裡。”
她比著方形空缺的大小,“貨箱很大,應該不止一個貨箱,一個人根本搬不走。”
紅頭罩煞有介事地點頭:“嗯嗯,有道理。”
艾瑪麗絲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又走到門口。
“一共十八個彈孔,一個在倉庫大門上,兩個在大門外的地上。剩下十五個都在大門對麵的牆上。”
她用手比出槍的形狀:“嗙!”
“凶手是從大門進來的。不管他後麵用什麼方法殺了倉庫裡的八個人,他們的第一輪交鋒就在這裡,大門口。”
“嗯嗯嗯,”紅頭罩高深莫測地晃腦袋,“有道理。”
艾瑪麗絲看了這個討嫌的家夥一眼。
紅迪斯科燈球半點沒有自己遭人嫌棄的自覺,雙手環胸:“你沒有問題想問我嗎?”
“我問了你就會回答嗎?”
艾瑪麗絲簡直能幻視頭罩底下眉毛挑起的動作:“你可以嘗試。”
艾瑪麗絲懷疑地皺眉,她隔著紅彤彤的頭罩和對方大眼瞪小眼。
她換了一種解法:“你想從我這兒知道什麼?”
“公平交易,”紅頭罩打了一個沒有聲音的響指,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揣在胳膊裡,“你的委托人在哪裡?”
“他暫時還不是我的委托人。”
“好吧,要是你碰到他,幫我警告那個賊。”紅頭罩擰了擰手腕,“他偷走了黑麵具的貨,最好及時把爛攤子甩給彆人,比如我。”
倉庫門外傳來腳步聲。
紅頭罩壓低聲音:“至於你的問題,答案是企鵝人。貨是黑麵具的貨,死者是企鵝人的人。”
這是交換的答案,也是提醒。
“誰在裡麵?”穿著和芮妮同款軍大衣的警察推開門,和艾瑪麗絲麵麵相覷。
艾瑪麗絲扭頭,剛剛還在這裡的紅頭罩已不見蹤影。
他居然把她一個人丟下了!
警察盯著艾瑪麗絲的臉看了一會兒,恍然:“你是艾瑪麗絲·阿德金斯?”
他掏出警員證:“我是哥譚重案組的文森特警司。芮妮是我們小隊的隊員。海倫案我有幫忙。”
他向艾瑪麗絲攤手,“我得檢查你的包,確保你沒有把證物帶出去。”
艾瑪麗絲把包給他,他又問:“你有沒有拍照片?”
“聽說警方已經鎖定了嫌疑人,我可能會為他辯護。”艾瑪麗絲說。
文森特聽懂她的潛台詞,他腦內有一個快速的權衡,妥協道:“這裡的搜證工作做完了,沒有能泄露給媒體的爆點。好吧,你可以留著照片。”
“不過我不能讓你繼續待在這裡了。”文森特說,“走吧,我們出去說。”
艾瑪麗絲收獲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文森特不認為杜雷是本案的凶手,這是他獨自來到案發現場的原因。
壞消息是杜雷在案發現場留下了證據,加上他本人潛逃,檢方很可能會起訴他。
他們一起在便利店買了三明治和甜甜圈,在分道揚鑣前交換了電話號碼。
這一天的行程豐富得可怕。艾瑪麗絲回到律所草草吃了晚餐,差不多是爬去地下室洗澡。她剛挨著枕頭,立馬陷入了昏迷般的睡眠。
第二天的報紙刊登了米勒港倉庫凶殺案,警方對現場信息的保護很到位,沒有凶案現場的照片流傳出來。
杜雷·奧尼爾的大名在報紙第二麵,好在記者還沒得到他的照片。
艾瑪麗絲整理好普法宣傳的稿件,背上包蹬出自行車。她的兩條腿酸得要命,但騎車總比走路強。
奧尼爾太太憂心忡忡地等在社區中心門口,看到艾瑪麗絲馬上迎過來。
“杜雷大概率不是犯人,”艾瑪麗絲說,“如果隻是在法庭上為他辯護,不難。”
奧尼爾太太攥著手,“您的意思是,願意幫杜雷辯護嗎?”
艾瑪麗絲在自動販賣機邊上買了水,“這是我的業務範圍,奧尼爾太太,不必感謝我。”
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兜帽衫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徘徊,艾瑪麗絲還沒多看幾眼,奧尼爾太太慌忙拉著她離開。
索性第二輪普法宣傳的時間要到了,艾瑪麗絲暫時放下心中的推斷。
傑克果然在第一排。他換了新的繃帶,隻在縫隙間露出兩隻眼睛,是一隻新鮮做好的木乃伊。
新鮮木乃伊點頭,艾瑪麗絲衝他笑。
講到一半,坐在最後一排的奧尼爾太太偷偷溜了出去,宣傳快結束時坐回來。艾瑪麗絲在演講台上看得清清楚楚。
她記得多功能廳出去再右拐是一個小房間,社區負責人說過他們會把一些平時用不到的東西放在裡麵,想必那裡很適合私密談話。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裡淺淺飄過,兩個身高體壯的彪形大漢闖進多功能廳。
他們巡視一番,其中的黑人拽住一個義工的衣領:“杜雷·奧尼爾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