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警察未必是朋友(2 / 2)

“對了,”他突然提起,“這幾天的甜甜圈怎麼都沒有賣完,是口味需要改進嗎?”

“做生意嘛,銷量不穩定很正常。”艾瑪麗絲打著哈哈。

傑森走後,她心虛地算了一筆賬,算算自己要給傑森分多少錢。

虧得傑森最近很忙,每天在律所頂多待一個半小時,他還沒發現艾瑪麗絲背著他破屋藏嬌。

被藏嬌的人是來乾活的。

下午是傑克的工作時間,工作內容為代替艾瑪麗絲在律所外的路口賣甜甜圈。

“讓我猜猜,你什麼時候願意把我介紹給你的另一位助理?”傑克繼承了艾瑪麗絲的小馬紮,揣手坐在餐車後。

“看他什麼時候能發現。”艾瑪麗絲背起包,包裡裝著雨衣、雨靴和一頂假發。

傑克調侃道:“你這樣顯得很可疑,你不怕他發現你的秘密行動?”

她壓了壓頭頂的鴨舌帽,騎上自行車:“他忙著呢。”

傑森說得沒錯,哥譚要變天了。

這座城市在等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雨,黑麵具和企鵝人在等一場盛大開演的勝負。

經過長達一周的盯梢和文森特警司提供的情報,艾瑪麗絲理清了事件的起因經過。

黑麵具走/私了一批貨物,雇傭企鵝人運送到哥譚。企鵝人在這中途起了貪心,他昧下一船貨物,藏到米勒灣的貨倉裡。

這件事很快被黑麵具發現,企鵝人留在貨倉的打手被黑麵具派來的殺手滅口。倒黴蛋杜雷在打手搬貨的空隙偷走了黑麵具的貨物之二。

其中一樣貨落到了哥譚警察局手裡,據說裡麵的東西已經被紅頭罩帶走,證物保險箱不翼而飛。

另一樣東西被杜雷送給了自己的弟弟肯尼,又被肯尼送給了艾瑪麗絲。他可能以為警局或者黑麵具收回了第二個箱子,蜂群浮遊炮目前的所有者是艾瑪麗絲。

如此一來,杜雷後續不願接受艾瑪麗絲的辯護,大概率是受到了黑麵具的威脅。一人頂罪——典型的幫.派做法。

當他膽大包天偷走兩個保險箱時,黑麵具早已決定好小賊的下場。黑麵具不著急拿回他偷走的東西。

警局門口的殺手不過是一個提醒。他的目標是奧尼爾夫人,但艾瑪麗絲擋下了他的子彈。

這已足夠。低成本的栽贓陷害隻需要一個腐/敗的證物科。為了和黑麵具搭上關係,科裡根什麼都願意做。

杜雷所經曆的一切對哥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盤踞在黑暗世界的兩方霸主,他們的一舉一動牽動每一處貧寒、混亂的街道。

黑麵具和企鵝人不止是阿卡姆瘋人院裡走出來的瘋子,他們更是幫.派領袖,是幫/派橫行的舊時代留下的殘黨。

他們收買法官、操控警察,招攬每一個街頭鬥毆的流浪漢和癮/君子。

他們販賣違/禁/品、販賣走/私物、販賣/人口,像做塗色遊戲一樣給每一個街區塗上自己的顏色。

假如有人觸動了他們的利益,即使是合作多年的朋友,下場也不過是一枚子彈。

“我很抱歉,我們原本不該走到這一步的。”黑暗中,有人惋惜道。

血跡在昂貴的羊絨地毯上蜿蜒,鋪開大片赤紅。女人倒在地上,僵硬的四肢無處安放,如同一個被隨意丟棄的木偶。

她毫無光澤的眼睛是蒙塵的玻璃珠,映照出一個矮而胖的身影。

那影子形似一隻笨拙的企鵝,他彎腰,用手帕擦了擦她臉上的血,拽掉她手腕上的一條蝴蝶結手鏈。

“我真的很遺憾。”粗糙又圓滾滾的手指撫摸著雨傘的傘柄,“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背叛我,站到我的敵人那邊。”

他唏噓地搖頭,為失去了一位真摯的朋友痛心。

“把這兒燒了,彆留下痕跡。”

手鏈纏在傘柄上,一晃一晃,蝴蝶結的掛墜撞到傘柄,落下一顆綴著的鑽石。

“聰明人變成了癡愚,是一條最容易上鉤的遊魚……”*

那影子停下:“把她的律所炸掉,把索萊娜可能留下的所有東西全部銷毀。”

門外守著的女人恭謙點頭,他繼續朝前踱著步子:“……因為她憑恃才高學廣,卻看不見自己的狂妄。”*

一場大火,埋葬所有。沉睡的街道半夜被火警喚醒。

索萊娜·西科尼的訃告隻在報紙上占據了半個巴掌大的小格。她的朋友們為她舉行了一場葬禮。

艾瑪麗絲受到了邀請。她穿著黑色正裝,胸口彆著一枝白花,安靜地聽牧師禱告。

索萊娜的墓碑前立著一座天使雕像。守護天使手拿棕枝,抬首望天。艾瑪麗絲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今日的哥譚陰雲密布。

棺木抬進墳墓,艾瑪麗絲將口袋裡斷掉的蝴蝶結手鏈放在索萊娜手邊,與她一同葬在六尺之下。

她沒有參加後續的悼念會,在滾滾烏雲下出發。

幾分鐘後,艾瑪麗絲在街邊的服裝店換掉正裝,帶上帽子、口罩和墨鏡,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的裝扮在這裡一點也不奇怪,每一個來黑市的人都不希望被人認出自己的身份。

艾瑪麗絲估算著自己手頭能用的所有錢,雙眼在往來的人群中忙碌地搜索自己的目標。

她看到了一個熟麵孔。

艾瑪麗絲拉緊口罩,向他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