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彆人這種目光哀求的魚闕想了想,勉強點頭,被拉著到了觀禮台一處極佳的席位。
在此觀賽的,還有一個身姿欣長的藍袍少年,和一個身穿金係弟子服的少女,兩人在談論上台後的注意事項。
“風道友!”
魚闕被拉著到兩人麵前,拉著她的白珊氣喘籲籲地打招呼。
藍袍少年溫和地朝她笑了笑,問:
“怎麼了白姑娘。”
“你不能上場!”
少女伸手攔住他,語氣堅定懇切:“風道友,這一場不能比,有詐!”
風道友?
魚闕看向麵前的藍袍少年,上下打量他,白袍繡雷紋,背著長劍,劍柄墜長穗,腰間墜紫玉牌——麵如冠玉劍眉星目,果真是傳聞裡儒雅俊秀的風采。
“為何?”風化及不解。
她也看向白珊,同樣不解此番話為何意。
不知道七脈爭鋒對七脈弟子的含義也就罷了,又是如何得知上場會有詐?
“放心好了,這裡是九樞塔,我不會有事的。”風化及溫和地朝白珊溫和一笑,“陪我去登記上場吧,含光。”
那少女挽住風化及的手,朝兩人微微一笑,隨著他朝擂台登記處走去了。
“魚道友,我必須要阻止風化及上場,”
“什麼?”
見兩人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白珊這才轉身握住魚闕的手,視死如歸:
“如果我遭遇什麼不幸,請你救救我,如果是你,一定能幫我的。”
魚闕一頭霧水,剛想開口問為什麼篤定自己能救她,隻見白珊手裡冒出兩張符紙,轉身朝著要去擂台登記的風化及和黎含光二人衝去。
少女沒有修為又是身處九樞塔,二人並未在身後設防,這才讓她一個虎跳將符紙貼在兩人背後。
不明所以的魚闕眼睜睜看著她行雲流水般完成動作以及兩人瞬間脫力昏迷。
在九樞塔妨礙參賽弟子上場可是大忌,她當即拔劍搭在白珊肩上,眼裡是不解:
“解釋?”
被截住的白珊連忙擺手,一臉焦急:
“我我、我沒有惡意,你先把劍收起來,我過會給你解釋。”
九樞塔訓誡堂戒律是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都不準乾涉有上台意願的弟子比武,違者必嚴懲。
魚闕有義務將破壞戒律的白珊押送訓誡堂,但見她一臉著急真的像是有難言之隱,想了想,將劍入鞘。
兩人將暈過去的風化及和黎含光安置在座位上,還沒等白珊開口解釋,突然就聽得周圍弟子一片騷亂。
循著聲音看向擂台,隻見那個白骷殿弟子體格迅速放大,皮肉如同充氣一樣瞬間膨大,幾個眨眼的時間,他的身軀就有原本的三四倍。
他在等那個天才風化及上台,並且對他久久不出麵很是憤怒。
白骷殿弟子修習石娘娘傳授下來的土係法術,令肌體膨大岩石化也是土係弟子的功法,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土係弟子能強化自身到這種地步。
不對。
察覺到什麼的魚闕眉頭一皺,朝眼睛結印,漆黑的瞳孔深處生出魚形紋章。
這是東洲太行魚氏《太九海國秘術》裡的能夠令眼睛生出兩隻靈魚來幫助自己捕捉容易被忽略的細微變化的秘術,全名為三浮靈寶雙魚瞳,是魚氏通用技能之一。
這兩條從眼睛深處生出來的靈魚通過吞噬修為來運轉,對修士消耗不小。
在雙魚瞳的加持下,她分明看見那個土係弟子膨脹到極致的皮肉下滲出的黑色霧氣。
看來此人用了什麼旁門左道,而且在非常清楚副作用的情況下,還要堅持使用——就是為了對陣風化及?
“那個人不對勁。”魚闕說。
“是啊,他現在非常危險,風道友絕對不能上場的。”
隻聽白珊急切地說,“那人就是衝著風道友來的,要是他們兩個真的打起來,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會發生可怕的事情?聽白姑娘的語氣,似乎早就預見今日七脈爭鋒會有不測?”
魚闕聞言,並沒有轉頭審視白珊,嘴上疑問而雙眼仍然盯著還在膨大的白骷殿弟子。
他因為久等風化及不來,狂怒戰意使得他要控製不住衝入人群廝殺,但理智尚存努力收手,整個人呈現出癲狂的狀態。
沒有得到回答,反而有一陣關節摩擦的詭異聲音自身側傳來。
“白姑娘?”
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魚闕猛地回頭。
發現白珊表情突然變得呆滯,關節好似被提線串聯的木偶,她就這麼在魚闕的眼下慢慢浮空,仿佛被人用看不見的手提了起來。
“救……”
白珊的喉嚨掙紮著滾出來一個字符,便猛然抽出旁邊風化及的劍,繼而化為了一陣墨煙,消失在魚闕麵前,瞬移到了擂台上。
原本在等待上場的雷霧洞弟子們遲遲不見風化及現身,急得四處找人。
擂台上那個弟子用了什麼不得了的丹藥,撐到極限的皮肉再也繃不住,大股黑氣泄露,環繞周身。
這種不同尋常的氣息終於驚動高座上的大能評委,他們要出手壓製,但擂台出現了不該有的結界,似乎是用幻境和夢魘織成的。
明擺了就是不想讓裡麵的人出去,外麵的人也彆想打擾。
讓場麵最終混亂成一團的還是被結界隔開的擂台上,突然出現了手執風化及本命劍看起來毫無修為的少女。
無名少女緩緩握著劍指著那個怪物,已經是恐懼得不行,四肢發抖。
魚闕第一反應也是救人。
但才起身走了不到兩步,突然停下來,視線轉向高處的某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