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序 春牌以絹為主,敷以丹砂,繪具金……(2 / 2)

玉山枕 周二娃 3944 字 9個月前

柳兒拍拍她的後背,“姑娘也儘早為自己想想才好。”

顧司宜未應聲,喝著柳兒遞來的熱水,一股暖流順著喉間滑落,她覺著好受了些。

“姑娘,藥在爐上暖著,等我回來時再盛,切莫動它,免得燙著。”柳兒圍上一薄紗在脖子上便出了門。

剛一開門,隻聽的外麵一陣歡喜聲,小安探頭喊道,“姑娘,大帥回來了。”

她騰地站起身,激動下咳嗽了幾聲,直勾勾地望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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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聽塵到了潯安第二日便是官宴,這官宴都食晚宴,天黑的早,宮裡早早被一片暖色圍圍住,除了顧司宜的瓊露殿掛的還是尋常的紅燈,其餘的宮殿皆以換上了金繡花燈。

“景大帥。”大冷天方鍺瞧見景聽塵,額頭上竟冒出冷汗,本笑著與人攀談,他勾著身子行了禮,“這官宴快開始了,大帥怎麼來了。”

景聽塵坐上上座,瞄了眼桌上的賬本,將目光放到方鍺身上,說道:“你說呢?這官宴都快開始了,結了銀子我也不耽誤你的時間。”

方鍺吞吞吐吐,拿過賬本,“這,大帥,不是不結給你,眼下宮中辦了官宴賬目尚未核對,支不出來啊。”

“每年宮中的官宴一場下來便是兩萬將士一年的軍餉,你賬目未核對與我何乾,拖了我這麼久的銀子,少拿話搪塞我。”景聽塵語氣加重了些,嚇得方鍺手不免一抖,連連點頭苦笑。

“大帥,大帥,消消氣。”方鍺擱賬目到一旁,賠著笑替景聽塵沏上了一杯熱茶,“大帥,我跟你交個實底兒,眼下多出的銀子倒是有一筆,不過這隻夠你手底將士的軍餉,我若是支給你了,南璟王那邊就沒了。”

景聽塵抬眼看著他,冷笑,“你剛剛怎麼不說有一筆多出的銀子?方大人,這軍餉要我像個孫子一樣來找你一次,你才舍得結是吧,你們倒是一個個吃的白白胖胖的,我們在外邊兒打著仗,替朝廷賣命。活該我沒本事,景聽塵拜將封侯了又如何,還得看你們戶部的臉色,有錢的便是爺。”她將杯子重放桌上,緩緩站起身。

聽到這裡,方鍺臉色鐵青,景聽塵不是好惹的,這半年上繳的稅銀比往年少了許多,大都習慣了偷撈油水,一時忘了沒注意到預算。

先前辦登基大典,還在民間賒了些賬,賬目一還,更是對不上賬了,他小心抬眼瞧著景聽塵,換上笑臉:“大帥,最多三日,就三天。”

他伸出三根手指,景聽塵雙手背過,都未曾看他一眼,“一天,大人自己看著辦。”未給方鍺說話的機會。

她便大步走了出去,戶部拖欠銀子不是稀奇事,往年七處營結的最快,其次便是她這兒,拖得更久的有時候大半年都不結。

“喲,大帥,來要銀子啊。”剛出門,便見著淮策站在門口。景聽塵抬起眉毛輕笑,打量了他一番,他恢複的不錯,聖賢帝一事受了重傷養了半年。

當時若不是他帶著將士從禺堯趕來拖住時間,怕如今的季家早沒了後人。

偃台與禺堯左右護著關衛,僅隔著一條駐陽河而已,雖說聖賢帝是在偃台遇害,禺堯遠了點,淮策趕來的較晚,卻也不耽誤他立下此功。

“恢複的不錯啊,你小子。”景聽塵拍著他的胳膊,這一身藍錦緞一穿,絲毫不輸穿重甲的樣子,他笑笑,雙手環著,朝著內裡使了個眼神,“怎麼樣?有銀子沒?”

景聽塵順著他的方向看了看,“你自己問去。”她學著淮策的表情,淮策摸著下巴,歎了口氣,“算了,算了。走,吃席去,一年沒見著了,可得跟我的好姐姐多喝幾杯。”

“你小子何時與我同輩了,膽兒肥了啊,沒大沒小。”景聽塵手重拍在他的腦門上,淮策捂著腦門,兩眼冒著金光,他一臉委屈。

淮策乃淮盛文獨子,淮盛文掌管禺堯兵馬,也算是一方驍勇,雖然淮策的年紀隻小景聽塵幾歲,可架不住人家輩分高。

“老爺子真是的,與你爹拜什麼把子。”他嘟囔著跟在景聽塵身後。

今年的官宴與往年無差彆,多了些潯安特色的吃食,席上挨得近的都在談著閒話。

太後未到,大家動不得筷子,淮策的品階與景聽塵坐不到一塊兒,但是主事的宦官看的明白,在她一旁騰了個空位給他,隻要景大帥不介意,都是小事。

剛坐下,宮女便斟了酒給二人,淮策都不敢朝著對麵淮盛文的方向看,他偏過腦袋,表情苦楚,景聽塵一眼便看穿,含笑朝著淮盛文點頭打了招呼。

“你爹看著你呢,過去吧。”她小聲說道。

淮策將頭轉在一邊,“不去,鐵定要問我把銀子要來了沒有,他臉皮薄,不好意思去,每年都得支著我去,要不來還得挨罵,不去不去。”他拿手撐著額頭擋住了臉。

景聽塵說:“柿子專挑軟的捏,戶部拖欠銀子那是他們沒理,你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們自然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