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挾 果真這嬌貴姑娘的手做不來這粗活……(2 / 2)

玉山枕 周二娃 3617 字 9個月前

殿內站著一群宦官,有序的排列在兩側,常真拿著拂塵站在正中,他麵前的小安,被五花大綁,由著兩個宦官按著肩膀跪在地上,她一驚,愣在原地。

三年來未曾有人來過,偏逢著此時,常真麵帶笑意而來,算起來三年未見,他笑起來格外瘮人,她掃著大殿內的人,尋找柳兒的身影。

常真看透了她的心思,笑著道:“姑娘不必找了,柳兒姑娘已被太後叫去,姑娘尚在禁足中,怎能隨意離開瓊露殿。”

這殿內的宦官皆是些會功夫的,顧司宜不由得後退上了兩步。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她麵帶上笑意看著常真說道:“這不,月夕,在殿中關了三年,趁著門口侍衛不在,去了二公主殿中坐坐,這瓊露殿三年沒人來過,公公今日帶著這麼多人來此作甚?”

常真未曾借著她的話回答,反而繼續追問道:“姑娘當真去了二公主殿中?”

顧司宜鎮定自若,答道:“不然還能去哪兒?”

常真盯著她的雙眼,半刻,他輕聲細語,說:“難怪奴才剛剛經過留碧園未瞧見您,原來是去了二公主殿中,挨的近,偷偷走走也是無妨的。”

顧司宜緩緩鬆了一口氣,忽見常真挺直了腰板,將拂塵換了方向,尖著嗓子道:“將這奴才革了其職,送去司禮監受罰,擅離職守,好大的膽子。”

剛鬆懈的心此時又提了上來,顧司宜立馬說道:“公公何至如此,今日看守隻有他一人,是我出的這殿門,怎能怪的了他。”

常真彎下了身子,說道:“今日幸得是讓咱家撞見,若是旁人怕是連姑娘都得受責罰,宮中侍衛人數何其居多,都護著各宮主子安危,奴才做得這司禮監掌印一職,便得樹個威信不是,若是侍衛人人都擅離職守那怎了得,若奴才真想罰他,怎會讓帶去司禮監。”

顧司宜看了眼小安,小安隨即說道:“公公,小的甘願去司禮監受罰,擅離職守是小的不對。”

“帶走。”常真一揮拂塵,兩個宦官便將小安架著出了瓊露殿,常真未曾有揭發她的意思。

顧司宜說:“我知曉公公管理六宮不易,白日還需輔佐陛下,天下四亂,這潯安如今也尚不太平,宮中侍衛雖多,可都也是各有其職,小安他家中尚有二老,靠此才謀得生計,公公可否給我個麵子,且不摘去他的侍職。”顧司宜微微低了身子。

常真扶住她,身子更低了些,“姑娘說的哪裡話,他看護姑娘安危三年,自是有些功勞,奴才將他留在司禮監安排些差事,俸祿同侍衛無二,姑娘看如何?”

顧司宜有些詫異,說道:“按大北王朝條例,家中獨子者不得進宮做太監,公公怕是忘了?”

常真笑出了聲,他稍微靠近了些顧司宜,小聲說道:“奴才自是沒忘,隻要姑娘不說,奴才不說,誰會脫了他的褲子查驗他是不是真太監呢?”

常真的話說的中聽,能坐上掌印一職,便是有些心眼的,三年前那場獄杖刑,常真也是向著她,讓人打著假棍,雖是如此,可她似是覺著這老宦官麵上的笑假的如此可怕。

“有勞公公了。”她微微屈膝行了禮,“公公今日之恩我會記在心裡。”

常真將她扶起,笑道:“姑娘說笑了,耽擱了不少時間,奴才差點忘了正事,過些日子便是聖賢帝三年祭,按照大北習俗,帝王仙逝第三年的生辰,便會舉行祭祀式,以前帝王三年祭皆以殺二十五家禽為主。現下太後的意思是由姑娘屆時親手殺虎祭聖賢帝之陵。”

顧司宜捏緊的拳頭藏著披風之下,帝為龍,武將為虎,父親生前朝服便就是二品武將著的猛虎補子。這無疑是讓她難堪,她做不得,也做不了。

顧司宜說:“公公,我自幼身子弱,顧家雖是武將世家,可偏偏生了我這麼個弱女郎,提不動刀,舞不得劍的,怎麼能殺的動此等猛獸。”

常真手遞給顧司宜,攙扶著她進屋,“姑娘可放心,到時那虎喂了些藥,乖乖地躺在那祭壇之上,絕不會動彈,姑娘下手快些,免得藥效過了,那畜生傷了姑娘,這畜生的命怎比得姑娘的金貴。”

話裡有話,顧司宜算是聽明白了,常真多點了根蠟燭,屋子多亮堂了一分,他挑動著燭心,念叨著:“趕明兒奴才多讓人送上幾支蠟燭來,瞧這屋子黑的。”

“公公可知,太後讓柳兒去所謂何事?”顧司宜將解下的披風交到常真手中。

常真接過,四處尋著木施,“這不太後宮中人手不夠,都趕去忙那三年祭的事兒,待到三年祭舉辦結束,自會將柳兒送回。”木施立在角落,中間的梁木都已斷了,他嘖了兩聲。

顧司宜明白,這是在以柳兒作為要挾,常真行了禮,退了出去,掩上了大門,她聽見院中的人陸陸續續都退了出去,瞬間這破舊不堪的瓊露殿隻剩下她一人。

屋內多點了一支蠟燭,也未將這屋子照的亮堂,她索性一口氣吹滅了房內僅點著的兩支蠟燭,借著屋外的光,靜靜地坐在這小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