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
少爺,其實我覺得我講得還挺好的。
“少爺剛才是在想什麼?”
山溪決定繞開沈應對自己笑話的嘲諷。
沈應看著跳動的火焰問道:“山溪,你說莊周夢蝶,夢中不知自己是莊周,蝶夢莊周,夢中也不知自己是蝴蝶,那蝴蝶和莊周究竟要怎麼才能分清真假?”
“……莊周是少爺的哪位朋友?我怎麼都沒見過?”
山溪疑惑。
沈應:“……”
忘了府中的小廝裡,除了玉壘當過他的書童讀過兩天書,其他的能寫對自己的名字已經了不得了。
沈應閉眸揉著眉心指火堆:“烤肉去吧,多吃點。”
能吃也是種福氣。山溪樂嗬嗬地應了,拿起廚娘用鐵簽串好的羊腿肉往火上烤,沈應無聊地用鐵簽撩撥著炭火,又琢磨起成帝和林昭將軍的事。
若說他和霍祁現在是在重演成帝和林昭將軍的事,那接下來故事的發展走向就該是他不忿受此大辱,在被囚禁的住所自儘身亡,霍祁裝模作樣地懷念他幾年,然後又戀上新的將軍、額不對是新的探花……
算了還是將軍吧。霍祁會如成帝一樣,戀上更年輕的將領易將軍,明明已經忘記舊人,還要跟新人玩替身遊戲。
沈應撐著下巴想。
天橋下說書的還說當年成帝曾對易將軍說過‘你在馬上更像他’這種話,霍祁會怎麼對陳探花說?
‘你當探花更像他?’
沈應被惡心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來府上看他的霍祁,一路從他的房間尋到廚房,見到就是沈應滿臉嫌棄地對著火堆搓手的場麵。
“這是怎麼?被蟲子咬了?”
霍祁慢悠悠地走進院門,眾人立即向他行禮,唯有沈應坐著動也不動。霍祁隨手免了其他人的禮,又向四周掃了一眼,身後的餘鬆立馬會意讓人給他抬把椅子來。
“誒不用椅子,”霍祁向山溪擺手,“跟你家少爺一樣的板凳就行了。”
沈應坐在小板凳上瞥他一眼:“陛下說笑了,我這樣的人哪裡配跟你平起平坐。”
嘴上這樣說著,卻還是把自己身下的板凳拿給了霍祁,沈應又起身往廚房走了幾步,從廚娘手中接過了一根新的小板凳。
兩人坐在一處看山溪烤肉。
霍祁假裝不知道這火是自己讓燒的馬車木料燃起來的,隻笑嘻嘻地問道。
“朕剛才在院外瞧你望著火堆一臉沉思,你剛才在想什麼?”
沈應自然不可能跟霍祁說,他在想霍祁移情彆戀陳探花的事,不過也總有可以說的地方。
沈應向四周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向霍祁說道。
“我在想……當年成帝移情彆戀易將軍的時候,可有想過如果早知會愛上旁人,當年放林將軍一馬,或許還能為國家留下位將才。”
霍祁:“……”
你這一天天的,能想點正事嗎?
不過他還是站在一個皇帝的角度老實幫沈應解惑。
“你想多了。”霍祁道,“當皇帝的,從來都是既要又要,當年就算易明跟林昭同時出現,他也隻會二美兼收,何況……”
霍祁也向四周掃了一眼,同時湊到沈應耳邊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這事是皇家秘辛,我隻告訴你一個。”
說完這句,他就停了下來。
沈應被挑起興頭,根本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側首看向霍祁主動開口相詢:“是什麼?”
兩人耳鬢廝磨,顯得無比親熱。院中其餘人都不敢向他們投來目光。
霍祁笑:“我聽宮中老人說……那易明將軍長得跟林昭將軍如出一轍。”
沈應聽他說的還是天橋下老一套的替身說法,不由嫌棄地撇撇嘴:“我知道這個,所以才有人說易明將軍隻是成帝陛下找的替代品。”
但有史可見,或許是因為對帝王的順從,易明的待遇可比林昭好上太多。
霍祁又神秘一笑,自得道:“你說的隻是外頭人胡亂傳的謠言,我聽的可是經曆者的親口講述。”
講個皇室豔聞,居然還給他講出榮譽感了。
沈應白他一眼,忍了忍還是開口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易將軍和林將軍怎麼會長得那麼像,難道他們是親兄弟?”
霍祁向他比個噤聲的手勢,貼在他耳邊說道:“聽老宮人說那易明將軍根本就是林昭將軍假扮的。”
沈應震驚,哪想得到這事居然真的是一件皇室秘辛。
“那……”
沈應用手指著霍祁,吃驚到不知該問什麼。
霍祁抬手握住他的手指:“就是你想得那樣。”
“原來如此。”
沈應長出一口氣,向霍祁點了點頭。
成帝雖是始終如一,霍祁卻想二美兼收。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