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酒店是薊千城訂的。(2 / 2)

“也可能是飛機晚點了。”薊千城一邊淡淡地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兩個厚厚的信封:“這一份是我的,這一份是魚藏大大的。一點心意,敬請笑納。”

白象當然不肯要,推讓半天後,薊千城硬邦邦地說:“魚藏大大本來就沒到,你再不收,我就不好跟她交待了。”

然後,他又從包裡拿出兩把DIY的鍵盤,一個是淺藍色,一個是粉紅色,都是高級配置,說是他和魚藏大大合送的。

星雨呆呆地站在旁邊,覺得十分羞愧。

自己不肯露麵,害得原木不得不替她圓場。果然是處女座,事先做了兩手準備。

羞愧的同時,她又覺得自己很多餘。

薊千城說星雨是自己的同事,一起搭夥旅遊,因為第一次來拉薩,人生地不熟,就讓她一直跟著自己。星雨企圖找個機會和白象單獨說話,鄭重送上祝福,卻發現他忙著招呼客人,根本抽不出空。他對星雨的態度除了客氣就沒有彆的了。

吃飯的時候,薊千城讓攝影師給自己和新郎新娘拍幾張合影。星雨就在旁邊,他沒有叫上她。

顯然,他認為這事兒跟她沒關係。

倒是席間瑟瑟過來敬酒時,悄悄地問星雨:“你們真的隻是同事嗎?”

星雨用力點頭。

在江州,請客吃飯有一個規矩叫作“客不帶客”。帶一個不相乾的人去參加朋友的婚禮——在外人看來,是有些突兀的,除非星雨和薊千城的關係不止是同事那麼簡單。

“來,我來給你們拍張合影。”

敬完酒後,瑟瑟順手拿起了薊千城的單反:“不用站起來,拿著酒杯就成。”

薊千城怔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勉強的表情。

這一路上,他給星雨拍了幾百張照片,鏡頭裡隻有星雨一個人,從來沒有兩人的合影。

但在這種時候,有誰會拒絕一個新娘的請求呢?

星雨很識相地端起酒杯,和薊千城保持著一隻手掌的距離,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哢嚓!”

檢查照片時,她發現城哥非但沒笑,還用酒杯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剩下的半張,是一副失魂落迫的樣子。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虧了,虧大發了。

那顆價值一百萬的“雙線蓮花三眼”,應該是送給魚藏大大的吧?

* * *

直到婚宴結束,眾人依依惜彆,星雨發現薊千城依然時不時地望向大廳的入口,希望魚藏會突然出現。

看著他默默抓狂,星雨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想說點安慰的話,城哥根本不理她。

桌子,漸漸地空了。

客人們,漸漸地散了。

作為山東人,白象陪著賓客們“哈酒”,也早已經醉了。

薊千城說要留下來幫瑟瑟收拾東西,星雨要是累了可以先打車回去,星雨不願意:“沒事的,我等你。”

直到婚禮的最後一個人離開,服務員開始進場打掃,星雨這才陪著薊千城上了出租。

宴會的整個過程,薊千城都沒怎麼吃東西,也沒有喝酒。新人敬酒時,他也隻是淺淺地抿了一口。

大概是要留給魚藏大大一份清醒吧。

到了賓館,兩人各自回屋,薊千城的心情差到懶得和她說話。星雨想問他明天怎麼安排,去哪些景點,竟然都沒說出口。

星雨忐忑地洗了個澡,然後給薊千城發了一條短信:“一樓餐廳有夜宵,一起下去吃一點吧?”

等了半個小時沒收到回複,她隻好下樓買了幾個涼菜,打個包,按響了他的門鈴。

門一開,她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酒氣。

果然,茶幾上放著一瓶二鍋頭,已經打開了。星雨在心裡計算了一下,薊千城大概已經喝下好幾杯了,看上去居然還很清醒。

“有事嗎?”他淡淡地問道。

“我買了一點小菜,想來找你聊聊咱們的小說。”

“現在恐怕聊不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又指了指酒瓶。

她忽然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咱倆沒見麵都有這麼多的火花,見了麵隻會激發出更多的靈感。想想杜甫見到李白是何等狂喜?白日攜手放歌,夜醉同床共寢。”

“彆一個人喝啊,”星雨笑著坐下來,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我來陪你。”

說罷一飲而儘。

“潘星雨,你能不能彆亂喝,”他一把奪過酒杯,“這是高度白酒!”

“所以不能空腹喝嘛,得就著小菜慢慢喝。”她把酒瓶抱在懷裡,“來來來,坐下,咱倆今天不醉無歸!”

“你跟我喝個什麼勁兒?”他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

“冰箱裡有啤酒,你要真想喝,就喝那個,意思意思得了。”

“彆拿啤酒唐塞我,我就愛喝二鍋頭。可惜這裡沒豬蹄,不然二鍋頭就豬蹄,那才是無上的美味呢。”

“……”

“城哥,我敬你,我乾了,你隨意。”

“……”

開始的時候,她坐在他的對麵。

一個小時之後,她坐在他的身邊。

之後發生了什麼,她不記得了。

醒來時,她睡在他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