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在新宅,都沒有與衛蘭說超過六句話。
與晏珺再多說話,隻會徒增煩悶,他不願與她多談,淡淡看了她一眼後,甩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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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許多人都去晏府赴宴了,國公府略顯清靜。
她聽下人說,沈老太君今日身體有些不舒服,便帶著她做好的藥枕,送過去給她,夜裡枕著這藥枕,方便她老人家安神。
國公府不缺醫術高明的大夫,不用顧顰顰出手醫治。隻要老太君願意,她甚至能請宮中的太醫為他看診,可她不想興師動眾,便隻讓府裡常給她看診的劉大夫。
顧顰顰到時,劉大夫剛給老太君紮完銀針。
她道明來意後,計嬤嬤將她的藥枕端過來,放到了老太君的床頭上。
沈老太君由著丫鬟,輕輕將她扶著躺下。
這藥枕鬆軟得很,不磕人,關鍵它還有一陣淡淡的藥香,沈老太君聞著並不刺鼻,反而還覺得很安神,讓人心情寧靜。
才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老太君就漸漸閉上眼睛,沉沉入睡。
顧顰顰見她睡著後,同計嬤嬤小心翼翼地從屋裡出來。
“姑娘,你有心了,這些天老太君總是夜裡難以入眠,今日倒是她睡得最早的一日。”
“嬤嬤,興許是劉大夫的功勞,我不敢邀功。”
計嬤嬤笑了笑,說她不用謙虛,這些天劉大夫天天給老太君紮針,都沒見她睡得這樣早,她送的藥枕,必然是有一定作用。
顧顰顰在老太君心裡的地位不容小覷,計嬤嬤親自送顧顰顰到春柏庭的院門口後,還想讓仆婢送她,顧顰顰推拒說不用,道自己想一人散散步,不喜那麼多人跟著自己,計嬤嬤隻得帶著仆婢離開。
她一人走在回翠水軒的小路上,突然聽到有人在喚自己名字。
腳步霎時一頓,她回頭一看,發現站在不遠處的人是衛琅。
顧顰顰問:“你怎麼在這裡?”
衛琅:“我跟娘說,我忘拿了一件東西,便又回府裡了。”
“那東西取到了嗎?”她問。
衛琅的黑眸直直盯她,“其實根本沒有東西忘拿,我回來這兒,不過是想再來看看你。”
“我這次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真怕,等自己回來的時候,顧顰顰會變成他的六叔母。
他這些日子想明白了,他雖然同衛扶風一比,雖然人年輕,但是比不得他手握重權,如果他手裡有權勢,又何必懼怕他父親?
衛琅深深看了顧顰顰一眼,下定決心道:“我此次回去荊州,必要有一番作為,我要讓你知道,我是值得你嫁的郎君。”
話一說完,他便大步離開了,生怕聽到顧顰顰又說出拒絕他的話語。
顧顰顰留在原地,喚了他幾聲名字,他都沒有回頭。
她歎息一聲,手裡握著燈籠往廊道走去,一個公子忽然叫住她,“你過來,給我掌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