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煩語——
這三個字就跟鐵扇公主那芭蕉扇一樣,一下子就把孟昔昭腦子裡的迷霧吹開了。
他終於知道自己穿成誰了。
就是那個跟他同名同姓、都沒活到收費章的花癡晚期廢物紈絝!
孟昔昭無語淚千行。
那本書是同學分享給他的,說裡麵有個跟他同名同姓的,建議他看看,省得哪天就穿了,他看倒是看了,但是根本沒把這個同樣叫孟昔昭的放到心裡去,他隻顧著看後麵精彩的劇情了。
現在回憶一下,孟昔昭的結局是什麼來著,好像是先被人活活把腿骨錘碎,然後丟進大牢,受儘刑罰,最後在皇帝網開一麵的情況下,判了絞刑。
孟昔昭對這個印象很深,因為從牢裡把人提出來的時候,那人的腿已經被蛆蟲吃得差不多了,人矮了不少,為了把他套進那個圈,獄卒們想了很多辦法,期間就一直折騰他,把人折騰的死去活來,才終於成功的吊上去,可以說是死得相當慘。
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不止他死得這麼慘,他們整個家族,都死得很慘。
美婦人——也就是他現在的娘,孟夫人,已經耐心告罄,揮揮手,就讓人把金珠拉走,孟昔昭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個激靈,趕緊叫停:“等等!”
金珠等人的眼中迸射出希望,孟夫人則見怪不怪的勸他:“無妨,把這些人打發了,以後阿娘再給你找更好的來。”
孟昔昭:“……”
您可真不愧是奸臣之妻,人命在您嘴裡咋就這麼不值錢呢。
“阿娘,金珠說的沒錯,這不能怪她,也不能怪這些人,準確的說,我這傷,是自己找的。”
可不是自己找的麼,有花癡病不是錯,但有了花癡病還非得上街逛,那就是錯了。逛就逛吧,偏偏不找沒主的煙花女,就找那有主的,人家正接客呢,他上去就搶,挨打也是活該。
據說寧遠侯世子為了見桑煩語一麵已經努力了小三個月,讓一個紈絝子弟能堅持這麼久,這都能稱一句真愛了,結果剛見上麵,還沒來得及拉拉小手,另一個臭名昭著的紈絝就出來攪局,說實話,沒被打死就是好事。
可顯然孟夫人不這麼想,她十分震驚的看著孟昔昭:“二郎,你在說什麼胡話,來龍去脈為娘已經打聽清楚了,不就是搶個煙花女子嗎,能被你搶,是那人的福氣,他非但不乖乖把人讓出來,竟還指揮家丁打你,兒啊,你萬萬不要覺得這是自己的錯,這不是孟家的規矩。等你爹回來你就知道了,他敢欺負我兒,你爹就敢欺負他爹。”
孟昔昭:“…………”
你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的,你就不覺得這種三觀有什麼問題嗎?!
孟昔昭已經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恰好這時候,門外又進來一人,芝蘭玉樹、朗月入懷,看著大約二十上下,從頭到腳都充滿了文氣,這大概就是現代人最熱衷的翩翩君子吧。
然後君子開口了:“阿娘,聽說二郎被人打了?是何人打的,送去府衙沒有?”
這應該就是自己的大哥,孟昔昭趕緊解釋:“大哥,是我主動招惹人家的。”
大哥古怪的看他一眼,“我知道,回回不都是你先招惹人家,所以送去府衙沒有?記得多給牢頭賞錢,讓他們在獄中好好關照一下,打個半死也就成了。”
孟昔昭:“…………”
你真不愧是你娘親生的啊!
就在這時,門外又進來一人,在滿屋子都是美女的情況下,這人還能美出一個新高度來,就是年紀小了點,可能還沒及笄。
看打扮也知道這人絕對不是家仆,果不其然,她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還沒看清裡麵有什麼人,便急匆匆的說道:“二哥,我聽說你讓人打暈了?是打暈還是嚇暈的,我——誒,金珠,銀柳,你們怎麼都在地上跪著?”
孟夫人沒好氣的回答:“我讓跪的!這群婢子沒安好心,二郎傷成這樣,她們竟還想瞞著我,我已經讓張家院把她們發賣了。”
孟昔昭:“……阿娘,這樣做不太好吧。”
孟家小妹蹙起眉,也點點頭,“二哥說得對。”
孟昔昭驚訝的看過去,沒想到這家裡還有個正常人啊。
緊接著,孟小妹就說出了她自己的意見:“這種背主的婢子,直接發賣出去也太仁慈了,我看啊,先把她們打一頓,吃吃皮肉苦,然後再派她們做上幾個月的臟活臭活,最後再發賣出去,這樣她們就長記性了,到了彆人家,也不會再犯這種錯。省得外麵人說咱們孟家出去的婢子德行有虧,阿娘,您說是不是。”
孟昔昭:“……”
孟夫人搖頭:“何必費大力氣給彆人做嫁衣。”
孟大哥:“算了算了,先不管這些,我去一趟府衙,讓他們去抓人。”
孟小妹:“居然還沒把人抓起來嗎?他們乾什麼吃的。”
這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商量怎麼先下手為強,孟昔昭試著勸他們,然而根本沒人搭理他,連地上的金珠等人都不抬頭看他一眼,顯然他的紈絝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在自家人眼裡,他說的話就跟放屁一樣,毫無價值。
好幾次,孟昔昭都插不進去話。
終於,他怒了。
“都彆吵了!!!”
三人不說話了,扭過頭來看他。
孟昔昭氣的鼻孔噴氣,“這件事,你們不許管!誰管,我、我就跟誰沒完!”
室內一時之間安靜無比。
然後,三人同時歎了口氣。
“好吧好吧,為娘/大哥/小妹便不管了。”
接著,他們三個真的就一邊搖頭,一邊帶著熟練又失望的表情離開了,連孟夫人都沒再多看地上的金珠一眼。
……
孟昔昭滿臉震驚。
看來,當個紈絝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