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矜靜靜看著他,倒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陳組長張張嘴,好一會兒才把腦子的話僵硬尋出來,漲紅了臉,“對不起,我不該在公司傳播關於你的謠言,一切言論都是我瞎編亂造,故意傳給彆人!”
一番話說完,他退後一步,彎腰鞠躬道歉。
辦公室內的同事紛紛把目光看過來,視線聚集而灼熱。
白矜麵上冰冷,沒給他多餘的反應。
她不在意,不追究,但並不代表她原諒。
彎腰整整持續了四五秒,陳組長再直起身來的時候,本想挪動腳步,卻在下一刻又彎下腰去,好似有一把刀懸在他的脖子上。
“還,還有!前幾天的迎新聚會上我意圖對你動手動腳,我在這裡給你道歉!”
他頓了頓,轉身朝所有人,說的話結結巴巴,整個人幾乎是僵硬地念出所有罪行,“在任職期間,我,多次利用職權便利,對同事進行騷擾。”
“對此,向各位道歉。對不起!”
再次一彎腰。
上一次被他接觸過的女孩捏著手指,似有些震驚。
讓一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自己的偽裝與所做過的臟事,多少還是有點出氣的。
說完所有的話,陳組長平日的建立起的虛假臉麵早丟了一地,額頭布滿密密麻麻的細汗。
隻是剛走兩步,腿腳癱軟。
直接軟弱得一個踉蹌栽了下去。
箱子裡的東西撒出來,發出一陣叮咣脆響。他慌張憋紅了臉去撿,手腳慌忙,跪在地上狼狽不堪。
白矜聞聲轉過身去,本想去看他丟人的樣子,卻不想猝然撞進一人的眼底。
冰冷的神情好似一塊雪遇上烈火,漸漸化開。
門口的人,一身乾練的正裝,垂下的手中拿著一疊文件,眉眼濃色,頗有上司的風範。
不知何時,陸歡就倚在她身後的門邊。
而她一直沒有發現。
四目在此時對視,她們的眼底隻有對方。
白矜在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之所以陳眾走往門口時身體猛地一震,突然跟她道起歉來,像刀架在脖邊一樣念出自己的臟事,都是因為這人在她身後。
這番眼神,確實如同利刃一般。
陸歡直直地看著她,沒有閃躲。
這一次的對視中是白矜敗下陣來,最先錯開眼。半晌,收回視線回到工位上。
陸歡還站在原地,一句未說,白矜便拿出手機發消息給任凝凝,詢問狀況。
因為在走過來時,她注意到策劃部洪總經理的辦公室是關燈狀態。
再看這氛圍,白矜猜想她不在的上午,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更大的事。
任凝凝偷看了她一眼,拿著手機開始悄聲發信息。
[聽說是陸總打算辭退陳眾,洪總聽了很不樂意,跑去陸總辦公室跟她爭論了一番。]
越說到後麵敲字的手漸緩,她默默咽了口唾沫。
[然後......陸總就把洪總一起辭了。]
[震驚jpg.]
若是換做其他人,她倒還不會這麼震驚,畢竟陸歡當初新官上任三把火,便把公司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通,各種手法決絕果斷,狠戾的名聲一直有流傳。
但洪朔的背景不一般,他與陸總的父親是多年好友,是啟寧的老人,在公司怎麼也是說的上話的地位。
說把人就把人趕走,大概,也隻有她能乾的出來......
任凝凝在公司帶的時間還算長,兩年前變故那會兒她親眼見過,因此格外清楚。
白矜也多少知道一些,回複了句謝謝。思緒回想起昨日那句意味不明的話。
她問她,為什麼不找她撐個腰。
直至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昨天她所說的撐腰,不隻是說說而已。
這番舉動,就是她所說的撐腰。
白矜看向那個空掉的座位,目光深邃。
辦公室內無人說話,一點敲擊鍵盤和翻動文件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大。走廊外偶爾經過的人的腳步聲都顯得突兀。
門口的那一道人影猶在。
辦公室內的員工隻是抬起一眼又匆忙低回去,後背發涼,佯裝繁忙地處理工作。
白矜整頓完東西,掀起眼看門口的人。認為她一直留在這,應該還有事要做。
又順著她流轉的視線看去,知道她在盯著誰後,心中驀地了然。
隔著長遠的距離,陸歡的視線與白矜對上,挪動腳步。
隻是她並沒有往白矜那邊走去,而是往走得並不急,每一步都帶著壓迫感。
走到一個男人身後。
猛地啪地一聲,把當場的員工嚇得心猛震。
“造謠同事,泄露公司內部資料。”
陸歡把手上一疊證據文件往他桌上一扔,板著麵冷聲道,“是你自己走,還是我趕你走。”
聲音發狠,威懾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