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位置上的男人正是那天打印機旁,與彆的部門同事聊天談論白矜的方臉。
方臉人都傻了,條件反射地站起來。
“陸總,我...我......”
數雙眼睛在這時襲來,像尖銳的針刺一般紮在他身上。
當著所有人的麵念出他的過錯,再是強烈攻擊性的言語,他一時不知因哪項而緊張。氣勢上也早不見了平日編排人的模樣,麵對她的視線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他也沒想到,僅僅是因為平時開的幾句玩笑話就丟了飯碗。
“我,我知道了。”
不管怎樣,公司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與其被辭退,不如自願離開給自己留點臉麵。
他這麼想著,手抖收拾東西。
“道歉。”陸歡冷道。
方臉抬起眼,張唇無聲,愣了愣。
陸歡將視線放過來,沒有重複第二遍。
他從這兩個字中知曉了她的意思,立馬找到白矜的方向,走到她的桌邊,憋通紅了臉,“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我不該在背後傳謠議論你,我跟你道歉...”
聲音很彆扭,卻傳得整座安靜的辦公室內都聽得見。
隻是話說完,沒有回應。
而方臉也在察覺著陸歡的麵色。
陸歡看了眼白矜,見她麵上厭惡不已的情緒,替她出口道,“自己去找人事部。”
她留下這麼一句話,沒再理會他以及身後的那些動靜,往那邊去。
白矜眼看著她朝自己走來,愈來愈近,最後走過她的身後時輕叩桌麵。
“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這句話音還未散,人就已經快步離開。
—
公司外,一輛黑色奔馳停在路邊,陳眾搬著東西上了洪朔的車,把東西往後座一放。
駕駛位上,洪朔嘴裡叼著一根煙,綴著一點紅猩火光,整個車內煙霧繚繞,充斥著皮革混雜著香煙的氣味。
陳眾坐在副駕駛位,麵色焦急地說道,“伯父,我們得這麼辦啊。”
“都怪我,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我您也不會這樣。”
洪朔吐出一口煙霧,眯著眼睛,用著平常語氣道,“跟你沒什麼關係,是她早就盯上我了,就算沒有你她也遲早會刁難我。”
所以在剛才他才會撒手揚言自己不乾了,還能保住兩分老臉。
但想想剛才在辦公室談話的模樣還是很來氣,被一個年齡點大的後輩不留情麵地陰裡陽裡罵一通,要不是看在那是她的地盤的份上,他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拎著拳頭揍上去了!
洪朔越想越來氣,拳頭往方向盤上猛砸。
“這該死的崽子簡直太囂張了!一點都不知道念及人情世故,就憑她這樣,她爸給她留下的企業遲早會被她給敗光!”
陳眾見狀趕緊給他舒後背。
“您慢點,彆氣壞了身體。”
“嘁,見鬼。”洪朔吸了最後一口煙,把煙頭往窗外丟。
雙雙沒說話,氣氛就這樣沉默了片刻。
陳眾想到什麼,湊近道,“她不把您放在眼裡,那我們就找一個她放在眼裡的人來治她!”
洪朔沒好氣,“她都天不怕地不怕了,還能有誰治她?”
陳眾試探性地提出,“比如,秦總?”
秦總是她母親,是陳眾目前清掃遍腦海想到的,唯一可以治陸歡的人。
陸歡向來怕秦總,沒人不知道。隻是自打陸歡成年後進入公司,秦總就鮮少出現。到現在陸歡完全接管,就基本很少再見到她的身影了。
洪朔跟上個陸總有交情,那麼跟他妻子肯定也熟,翻出當年的情分說一說,保不齊就能有點用呢?
然而這隻是陳眾片麵的猜想,洪朔聽了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找她,瘋了嗎,你當她是什麼人?二十年前那場腥風血雨隻有我們見過的人知道,當年她目中無人的程度隻會比這崽子更甚!”
陳眾被嚇得縮縮,不說話了。
洪朔換了個姿勢,回想起什麼。
“何況秦岺那毒婦,打自老陸在的時候就看我不順眼,媽的現在還會幫我治她女兒?做夢!”
光是回想看見那張陰狠的臉,洪朔就後背發涼,根本忘不掉。
正如他說的,當年的事隻有他們知道。
陳眾怯怯抬眼,“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您就這麼走了嗎,太便宜她了啊。”
“當然不能便宜她!”洪朔咬咬牙。
腦海裡正在找尋什麼,此時一批亮麗的貴車麵前開過。
洪朔眯了眯眼,定睛一看,猜想這群人來曆。當看見為首的黑車走出一個高挑的女人時,立馬知道她們的身份。
瞬時一個想法在腦中油然而生。
洪朔朝後一靠,冷冷笑起來。
“嗬,老子想到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