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整個重心都在張費的調查進度中。
有一天,她把莫守聰約出來。
咖啡廳裡,莫守聰看上去好像還是那樣,但是他眉頭好像多一些情緒。
“怎麼了?我聽你電話裡好像有急事。”
“你能不能幫我暗地跟進一個案件?”
“誰?”
“張費。”
莫守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看著周燃小聲道:“你也知道這個案件?”
“嗯。”
“那個混混好像有點頭緒,但是一直沒捉到,奇怪得很。”
“是不是像有人刻意保護他?”
周燃這一問,莫守聰頓了一下,他目光一下警醒過來:“他和你什麼關係?”
“他是我父親。”
“啊…”莫守聰看著周燃憔悴的樣子,這才清醒過來。
“具體我不太清楚,我不負責這些,你有去警局找人問嗎?”
“問了,現在人家看見我就躲。”
“周燃,”莫守聰在警局實習幾個月後,他對人心摸索的力度要深了很多,“我覺得事情不像看到的這麼簡單。”
“所以我想你幫我盯著。”
“可以,有什麼消息我告訴你。”莫守聰豪爽答應了。
“還有一個人。”
“誰?”
“應朝南,你能不能查到他一些情況?”
“應朝南?”莫守聰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點頭。
“他以前叫徐意。”
莫守聰立刻就睜大了眼睛。
“你知道他?”
“不是,我師傅最近讓我翻一些以前關於青少年犯罪的案件,收集一些重點案列統計一下數據上去,上麵的犯罪專家要進行一個係統地講座。徐意這個人,好像跟好幾個案件都有關係,但是最後又都因為有證人,逃脫了。”
“就是他。”
“可是你要知道這些乾什麼?”
周燃盯著莫守聰好奇的目光,好像看見了從前的自己。
“要聽故事嗎?”周燃像是看小孩的表情。
莫守聰乖巧地點頭。
“真實還原。”
莫守聰快速點頭。
周燃從下午一直講到夜色降臨。
年關附近,街邊人逐漸少了。
從咖啡廳走出來。
莫守聰好像還沉浸在關於李天揚的故事裡。
“所以,他們是去找那份資料。”
“嗯。”
“你放在哪了?”
“你最好彆知道。”周燃盯著莫守聰,她無人可以尋求幫助了,她需要莫守聰,可是她不想完全把莫守聰拉下水。
“行,過年後要不要跟我一個個走訪一遍。”
“好。”
和徐意相扯的案件有三個立案了,可是最後都無疾而終。
周燃跟著莫守聰去了莫守聰印象裡的第一家。
剛跟著莫守聰走進一個破爛的小巷,莫守聰就從包包裡抽出一把傘,把傘撐開。
莫守聰對周燃囑咐道:“等會一進院子,無論你聽到什麼聲音,腦袋都不要離開這把傘。”
周燃感覺一絲詭異,大白天的,見鬼嗎?
事實上,周燃低估了她內心的預想。
剛一進院子,周燃就感覺頭頂一處傳來尖叫聲,像個怨婦,她大喊大叫:“快來啊!快回來!!”
然後周燃感覺頭頂的傘嘩啦啦像下雨一樣,上麵的人在丟石頭!
“快點走!等會石塊就要下來了!”
周燃被莫守聰用力一拉,剛剛腳接觸到台麵。
砰的一聲巨響。
一個大石塊就砸了下來。
“殺人啊!”周燃大喊,卻被莫守聰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等會給他吃這個。”
周燃一看,這不是小時候小賣店那種辣條嗎?莫守聰還備了不少。
周燃急匆匆就像往上趕,她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這麼潑辣!
剛剛一轉身,周燃就怔住了。
她看見走廊丟石塊的那個位置分明站著的是一個人,穿著的外套露出胸膛,黑漆漆一片,是男人的體格,隻是他頭發很長,背影看過去,像個女人。
周燃這一怔住,莫守聰迎了上去,他笑嘻嘻地看著對方,呼喚對方的名字:“阿傑,還記得我嗎?我是小莫。”
“小莫…”對方先是一怔,然後迅速就要襲擊莫守聰,莫守聰立刻把手中的辣條高高舉起:“阿傑,我給你買辣條了!”
對方立刻乖巧地笑起來伸手把辣條搶走了。
“他多大了?”周燃走上去,看著這走廊幾乎空空蕩蕩,沒有其他人住的痕跡。”
“現在嗎?27歲。案發時,他十三。”
“他一個人嗎?”
“發生那種事情後,他學上不了,一家人本來對他充滿了期望,這樣一來,家裡都亂了,後來他爸爸酗酒嚴重死了,媽媽跳水死了,現在剩下八十多歲的奶奶,一周給他送點東西,其餘就是周圍鄰居接濟一下。”
周燃站在好像門都被卸掉的入口,看著阿傑蹲在一堆鋪著草堆和一床單薄被子上,正在津津有味吃著辣條,一處有一個很惹眼的一床厚被子就那樣放在一旁,沒有拆開。
莫守聰蹲下也吃著辣條,他們兩個人像在隔岸觀火。
“阿傑,你那一床新被子,怎麼不蓋呢?”莫守聰好奇道。
“我要留給我奶奶。”阿傑的語氣裡非常自然。
“那是誰給你送的被子?”莫守聰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