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
“和我比呢?”莫守聰信心滿滿看著阿傑。
“他帥。”
莫守聰看了一眼周燃,從她眼神裡好像感受到什麼,“怎麼,你知道誰送的?”
“嗯。”
周燃緩緩蹲下,對阿傑開口道:“你奶奶那邊等會也有新被子送過去,這床你蓋上好嗎?”
“不要!”阿傑拒絕道。
“怎麼,不是帥哥送的嗎?”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一時間,莫守聰歎氣站了起來,“我沒辦法了。”
“阿傑,我是想跟你玩個遊戲。”周燃看著阿傑聽到遊戲頓了一下。
“什麼遊戲?”
“警察抓壞人,你當警察。”
“我是警察…”
“對,你最想把誰抓起來?”
周燃用最溫柔的話刺激了阿傑,他迅速站了起來。拿著手機對阿傑拍攝:“我要把徐意抓起來,我要殺了他!”
“你多大了?”
“我十三歲!”
“那你還記得徐意的長相嗎?”
周燃拿出一張單人照。
隻一眼,阿傑就大喊道:“對他!就是他!”
“可是當警察要考試,你現在願意跟我們去準備考試嗎?”
“我願意我願意…”
周燃站在院子一處,聽著樓上精神病裡的人員把阿傑從房間裡帶出來的那一刻,阿傑一直在喊:“媽媽!救我!媽媽!!”
阿傑被送上車的那一刻,他已經被打了鎮定劑,昏睡過去了。
莫守聰站在門口,看著精神病院的車輛緩緩離開。
不平的廢棄道路,車輛一顛一顛,好像走不穩。
“還繼續嗎?”
莫守聰看了一眼時間,一大清早忙到現在晚上八點了,他感覺自己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叫個不停了。
“先去吃飯。”
小飯館,周燃沒什麼胃口,倒是莫守聰吃了很多。他需要很多體力,時刻準備著。
“這幾天我要上班,過兩天,我繼續跟你去。”
“我自己去。”周燃目光停在餐盤的一個破損的地方,嘴裡念叨著:“我不能再給他時間準備。”
莫守聰看著周燃堅決的神情,和他以往認識了解的完全不一樣了。
她臉上的表情好像多了一份因為堅定而滋生出的性感。
“你一個人不行。”莫守聰擔憂道。
“我有幫手。”
“那些人發病力氣超級大,一下子就能把你掄飛!”
“你放心。”
第二天,劉嬌眼睛都睜不開,被周燃帶著在一條條各種腥臭味的小巷裡穿梭。
好不容易到了一個二樓的那種自建樓房。
此時大家好圍著一個熱鬨的桌子下麵生著炭火,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著年飯。
一抬頭,就看見周燃像電影那種□□老大帶著打手。
周燃今天帶著墨鏡,因為她昨天忍不住哭了半宿。
“什…什麼事?”
“鄒宇呢?”周燃聲音還有點嘶啞,所以劉嬌的聲音一出,那男主人消瘦的手上的筷子嚇落了。
周燃拉了拉劉嬌,劉嬌語氣立刻變得溫柔起來:“叔叔阿姨新年好啊!我們是來找鄒宇小朋友的,請問他在嗎?”
“死了。”男主人明顯聽到這個名字不耐煩。
此時一旁的婦人聽了立刻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木桌子,嘴裡急促地不知道念叨什麼。
“叔叔阿姨,我叫周燃,這是我的朋友劉嬌,我們是專門來找鄒宇的,他在年少時,是老師嘴裡的好學生,在鄰居中,他是聽話的孩子,可是這樣的孩子多少會內向,很多事情他藏著不說,可是發生過的事情不會因為一個人用力藏著,就會被消失,時間有時候會讓這種不能排解出去的憤怒變成對自己的懲罰,他走不出過去的陰影,他會不知不覺中將身邊愛他的家人和朋友一起拉進去,所以我是想來告訴鄒宇,他受的傷,不應該是懲罰自己的箭頭,他可以是勇士,把他的箭頭瞄準那個應該受到懲罰的人。”
劉嬌看周燃的眼睛都在發亮,真是個讓人欽佩的女人啊,怎麼她一下子也輕易被感動了呢?
婦人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一隻手對周燃拉住,她像是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將周燃往裡屋帶去。
劉嬌快速把周燃買來的過節禮物放下,快速跟了過去。
裡屋被收拾的很乾淨。
婦人輕輕敲了敲木門,說了一句當地的話,然後推門進去。
房間布置的很簡陋,一張床,一個桌子,桌子上被放著整整齊齊的學習資料,一個穿著像女士深紫色睡衣的背影正在非常認真的念叨著什麼。
周燃看了婦人一眼,婦人對她點了點頭。
周燃靠近一些。
發現鄒宇在講英文,他發音清晰,好像經過了長久的糾正練習。所以周燃立刻知道了,他是在念阿多尼斯的《我的焦慮是一束火花》
“他在講什麼?”婦人用非常不流利的普通話詢問周燃。
日日夜夜的陪伴,她怎麼都無法理解自己心愛的兒子,不停念叨的是什麼。
周燃翻譯他剛剛念的那一段:
一一在他軟弱時,
一一他用一朵花作為佩飾,
一一去跟世界決鬥。
一一溫柔而狂野的,
一一我被折斷,我的軀體四散;
一一儘管如此,
一一我要的不是岸,我要海浪翻卷。
劉嬌又要哭了。
她此時感覺鄒宇就像她在電視劇看到的那些落魄書生,在等待妖精們帶給他的一次機會。
可是人鬼殊途,所以鄒宇一定會被情感拉入地獄,他逃不掉的。
周燃看著鄒宇在讀書時依然保持著很好的身姿,他看上去還像十八歲那樣。
他的年齡符合成年人了,其實周燃找鄒宇的法律效應要差一點,可是他是這三個中,精神唯一還算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