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搖了搖頭。
張圖歎氣道:“她是個聰明人,走到這一步,大概真的是無路可走了。”
“關於應朝南的那些案件,莫守傑都追不下去,證據通通都斷了。”陸清咀嚼著口中的烤肉。
“彆想了,嚴隊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咱們啊,隻能繼續努力!”張圖伸手大喊老板再加五十串烤肉。
下一秒,張圖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張圖就急切問道:“假請到了嗎?”
陸清看著張圖一臉熱戀幸福的表情,隻見他低頭笑著說:“你護士長人這麼好啊,行行行,等你把這個班上完,嗯,一個小時後,我去你醫院門口接你!”
掛完電話,張圖笑嘻嘻地看著陸清興奮道:“人生真是好啊!”
“你女朋友在醫院上班?”陸清從內心欽佩張圖,他這麼忙的人,竟然找了一個同樣忙的另一半。
“嗯,精神病院,還好,不是那麼忙。”
“哪一家?”
“安培精神病院。”張圖道。
陸清看了一眼張圖,“等會你帶上我。”
張圖簡直無語,“我要去約會,你去乾什麼??”
“周燃在那。”
“她在那管你什麼事?”張圖白了他一眼。
“我請客。”
“哦,那吃完就走。”
一路上,張圖都在車裡放著那種低音炮的搖滾音樂,非常刺耳,陸清閉著眼休息,很快張圖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還有五分鐘我就到了…”
“什麼?!自殺?誰自殺了?!”
陸清睜開眼,張圖看了他一眼立刻在電話裡語氣嚴肅道:“你呆著彆動,我們馬上到!”
張圖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陸清整個人身軀瞬間繃緊了,還沒來得及開口。
張圖的聲音好像鬼魅一樣,道:
“周燃死了。”
走進現場,此時周燃的生命體征已經沒有了,張圖伸手把一個瑟瑟發抖的護士摟著小聲安慰了一下,就立刻跟了進去。
現場偵察一番後,確認是自殺。
法醫最後給出的鑒定是服用了農藥,可是現場沒有任何他人闖入的痕跡。
周燃死得和李天揚情況一樣。
案件再次被串聯起來,陸清和張圖被緊急進行排查和詢問。
可是依然找不出嫌疑人。
送彆周燃的那一天,秦明關從頭到尾都在料理著,看得出他身心疲憊,偶爾沒人的時候,他坐在一處,緊挨著周燃的黑白照片,不知道在輕聲念叨著什麼。
站在周燃的墓碑麵前,李瑤瑤一聲不吭,臉上很平靜,沒有流淚。
倒是後來慌忙趕過來的劉嬌,幾乎整個人在鄒宇的攙扶下才能站立。
最後李瑤瑤站在周燃的墓碑前俯視而下,一旁的李大召以為自己妻子魔怔了,小聲道:“怎麼了?”
“我在看吳用的墓碑。”
“他葬在哪?等會我過去拜祭一下。”
李瑤瑤隨手一指,嗤笑道:“秦明關這個人,做事從來都很狠絕,讓他們死了都隔這麼遠。”
嚴愛國從車上匆匆下來,跟著一群人趕去停屍間,在最後關頭,經過受害人父母的同意後,嚴愛國看著法醫帶走了屍體。
“嚴隊,你去哪?”
嚴愛國揮了揮手:“有點事,你們先回去。”
不同的墓碑被價格劃分,走在一階階的石板上,此時周圍並沒有什麼人,嚴愛國緩慢地往上攀走。
莫守聰的墓碑被擦拭的很乾淨,上麵擺放著固定的盤子,嚴愛國從口袋裡抽出一根煙,默默點燃,隔在了墓碑石塊邊緣。
“你們應該都見麵了,想必也不需要我在這裡多嘮叨了,周燃的忙我幫不了,我儘力了。”
嚴愛國蹲下來,直視莫守聰的照片,笑了笑:“周燃是不是在你麵前說我壞話了?”
“嚴隊。”劉嬌的聲音從一端出現。
“你怎麼來了?”嚴愛國有些奇怪。
“我要去彆的城市發展,先來這裡找周燃道彆,順路看見你往這走,就想著來跟你也說一聲。”劉嬌一眼就看到了莫守聰的墓碑,走過來,對嚴隊低聲道:“謝謝你,在警察局放我一馬。”
“我隻是公事公辦。”
“我想告訴你,周燃在吳用死的那一天,她精神就崩潰了,見到我的時候,非常害怕,後來我才知道,在她的腦海中,那天死的,是我,她把我和鄒宇替換了她和吳用。”
嚴愛國躊躇道:“莫守聰死的時候,周燃來找過我,她當時剛剛交往,在了解莫守聰追蹤證據時意外死亡,她好像要跟我說什麼,但是最終都沒說,就像我第一次看見她那樣,她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去向,我攔不住。”
“吳用死了,一切也都沒有了任何意義。”劉嬌淡淡道。
很多年後。
夕陽下,寒風一覽無遺地刮過每個人的臉,他們臉上帶著冷峻,走過一排排整齊的墓碑,很多年後,這些人身邊又多了很多麵孔,他們在走過這些陳舊的墓碑時,偶爾也會驚歎那墓碑照片上的人。
多麼好看的臉龐。
多麼美好的年齡。
多麼短暫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