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亮澄澄的光在隔間撒下小片陰影,隔壁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脆脆的。
賀澄想這麼大聲兒,扇在臉上應該怪疼的,隨即抬眼看了一眼顧君淵,內心有點惴惴不安,害怕他突然給自己來一巴掌。
男人和女人的力道是不同的,一巴掌下來,他的臉能腫幾天,力氣再大一點兒,可能牙都會掉幾顆......
他越想越怵,強撐著抱著顧君淵雙臂不動,手指開始抖了。
顧君淵很少有這種窘迫的時候,在狹窄的公共廁所裡。他正被個男人抱著,兩人還在聽牆角。
巴掌聲落下,女生嬌喘中帶著點怒:“還不鬆手,禽獸!?”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衣裳摩擦聲,高跟鞋踩出急促的步伐,男人聲調發沉:“嫂子......”
英俊陰沉的男人看了一眼旁邊的隔間廁所,猶豫了一瞬,還是追著嫂子的倩影走了。
見人走了,顧君淵捂住賀澄的手掌在他呼吸間逐漸沾上了潮濕的呼吸,帶著燙人的溫度。
他沒有像一般小說情節裡麵說的,被燙到似的收回手,而是沉著臉捂著他的臉往前麵用力一推,想把賀澄的腦髓都蕩出來。
奈何,賀澄像個狗皮膏藥似的黏在他身上,根本推不動。
就這幾分鐘拉扯的功夫,那藥力像是擴散的毒藥,他額前浮起的虛汗越發多,變成細密的汗珠,雙腿發軟,膝蓋隻想往下跪,若不是毅力強悍,怕是早就求著賀澄弄了。
兩人對視一瞬,賀澄見他皺著眉,眼神依舊冰冷,那默默攥起的拳頭和隱隱發顫的身軀象征著他是一隻外強中乾的紙老虎。
賀澄手掌按在他腰上,不顧他反抗地將人摟緊,埋在他肩胛上,幾乎用儘全力將人抱緊。
顧君淵瞳孔微微放大,黑瞳沉著一些不可思議,從小在他身邊的人都是矜持斯文、秉持身份、有禮有度的人,像是賀澄這種毫無分寸感的男人,早就被他排除在社交圈之外。
這種無禮冒犯的行為也隻有他才能做得出來!
“顧總,你沒事吧!?”賀澄假裝關心,實則在顧君淵掙紮間試圖摩擦生熱,讓乾柴烈火燒起來。
顧君淵氣得腦袋嗡嗡作響,抬手想要扯他的頭發,結果發現這人的頭發都剃完了,他目露凶光,抬腳就去踹。
賀澄一直防著他這一手,側身往旁邊躲了躲,同時扯著顧君淵的手臂往牆上撞了下,兩人貼得更近了。
“賀澄!”顧君淵伸手掐著他的喉嚨,五指微微收緊曲起。
“顧總......呃。”賀澄抬起頭,呲牙咧嘴地望著他,喉結被扼得難受,男人就算中藥力氣也不小,他去掰他的手。
“鬆開我......”顧君淵冷冷看著他。
賀澄聽話鬆開,半托住他的手臂,端著一張真心實意為他考慮的臉:“我隻是擔心你。”
“少在我麵前裝。”顧君淵眼神變得越發銳利,謊言無處遁形,他伸手將他甩開。
下一瞬,膝蓋一軟,往地下摔去。
膝蓋落地又發出一聲悶響,賀澄其實在他摔下去的第一秒就能伸手拉住他,可是他沒有,而是頓了兩秒才半蹲下後抱住他的腰。
“顧總,你為什麼要逞強?你不要我,想要誰?那個拒絕你的小白臉?您要拿自己的熱屁股去貼他的冷臉嗎?”賀澄表情三分無奈,三分癡情,四分寵溺,活像個為主角全權考慮的癡情男二。
顧君淵根本不屑和他說話,依舊想推開他的手往外走,賀澄卻緊緊抓住他的手,聲兒如同聒噪的蒼蠅,讓他心煩意亂:“我的心肝兒......”
顧君淵斜看他一眼,賀澄靜了一瞬,又重整旗鼓,握住他的雙手按在他左邊的心口上,繼續說:“還是你覺得更喜歡你身邊的那兩個傻大個,確實他們力氣確實比我大,但是他們其他方麵都不如我強......”
“神經病。”顧君淵罵了一句,如果不是他的拖延,他早就回到車裡,在回家的路上了,私人醫生也已經聯係好了。
何必在這裡和他糾纏?
“也許顧總想去找私人醫生.......您覺得你能撐到醫生到嗎?如果半路控製不住發/情,是不是就要饑不擇食了?或者你更希望那個私人醫生來滿足你?”賀澄目光出現一絲受傷,眉眼間浮動著一股屬於男人蠢蠢欲動的野望。
像是一頭目標明確的野狼,藏住自己的犬牙。
顧君淵的私人醫生已經快五十歲了,如今風評被害,讓人驚歎。
他氣笑了,“你覺得找你就不是饑不擇食了?”
賀澄得寸進尺,往前一步,手臂環住他的腰,那和李長宇如出一轍的眉眼帶著一點蠱惑似的盯著他的雙眼。他喉結滾動,聲音低沉:“顧總,就我這張臉,怎麼能說饑不擇食呢?”
“上次顧總就沒嘗到半點爽快的滋味?我技術這麼差?”
“我不信,顧總明明抱我抱得很緊……”
顧君淵定定看著他,神情有些恍惚,黑眸中明明倒映著賀澄的臉,眼神沒有半點焦距,仿佛透過他看彆人。
他又把他認作李長宇了。
賀澄趁著他發呆,迅速改變策略朝著他靠近,兩人距離陡然拉近,兩人的唇若即若離,呼吸染上了對方的溫度和氣息,就在即將吻上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