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喝酒折磨人的法子可多了。
喝得胃出血、喝得神誌不清都算是輕的,甚至有些喝酒猝死的也不是沒有。
一小時過後,顧君淵被康威心扯著聊了一會,想要DIN旗下的奢侈品牌和他們公司合作。
顧君淵沒什麼興趣,DIN現在的合作對象是老品牌,從來沒出過錯,他並不打算換掉,但是康威心可能喝多了酒,居然大方許諾了不少好處。
他勉強點頭,隻說考慮一下。
顧君淵站起來,淡淡道:“我出去透透氣。”
顧君淵沒換泡溫泉衣服,走到外麵的露天溫泉地,視線在下意識地尋找賀澄的身影。
外麵男男女女太多,他對於賀澄又不算熟悉,一個個看過去,才在角落裡找到他,他臉頰通紅,躺在沙灘躺椅上,蓋著一件浴袍。
顧君淵定睛一看,他躺椅旁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不是葉聿和嶽鑫還能是誰呢?
“君淵,嘿,不是我說,這小子那張嘴是真的牛啊,不但會說而且敢說,生生把葉聿和嶽鑫灌得差點吐在溫泉裡。”戈涵逸穿著白色的睡袍,v領大敞著露出大片光潔的肌膚,手上夾著根雪茄,煙霧繚繞間眼神清醒。
“報複心也強,酒量也神了,嶽鑫和葉聿的酒量都是不錯的,但是那小子最少喝了他們的兩倍,還能保持基本的清醒,嘶......”他煞有其事地說道,“還是你慧眼識珠,難怪你會把他留在身邊帶著,他談合同喝酒確實頂用。”
顧君淵臉上沒什麼表情,他並不知道賀澄酒量這麼好,他會呆在他身邊也是因為他死皮賴臉而已。
見他沒什麼反應,戈涵逸喝了酒話也多,又自顧自地嘀咕起來,小聲問:“哎?說真的,他是不是暗戀你啊。”
顧君淵波瀾不驚的臉上表情稍稍一頓,抬起冷淡清醒的鳳眸看著他,眉頭皺起:“你什麼意思?”
“我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剛剛在喝酒的時候,嶽鑫和葉聿加起來都乾不過他,便一起找借口灌他。窮小子一張嘴舌燦蓮花,誰都沒得罪,但一滴酒也灌不進去。”戈涵逸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說道:“但是如果說一個人名字,他就來者不拒,半句多話不講,你說這人名字兩個字還是三個字呢?顧總。”
顧君淵懸著的心重重落下,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不知怎麼的從尾椎骨竄起一股酸意,從心臟直衝眼眶,他未聽清戈涵逸後麵的話,抬腳朝著賀澄走過去。
“這樣的人,利用感情最好拿捏了,你......”他話沒說完,便見顧君淵已經走了,他不由眯了眯眼,看過去。
走近看就會發現賀澄的臉更紅了呈現豬肝色,連脖子都大片大片的緋色,那人劍眉緊緊蹙著,衣服打濕了大片,全是酒漬,他閉著眼,表情有些痛苦。
賀澄也不是鐵做的人,能這麼灌。
顧君淵喉結滾動,覺得有些澀意,下頜緊繃,清清冷冷若冰湖的眼底,泛起漣漪,緩緩蕩開,他抬手抓著他的手腕,喊了一聲:“賀澄?”
賀澄倏地睜開雙眼,下意識地朝下麵一摸,抓起半瓶威士忌,眼還未睜開,嘴巴條件反射地嘀咕著:“來,喝,繼續喝!”
他睜開那雙有些充血的眼睛,定定看著顧君淵,看了十幾秒,才辨認出人來,放開酒瓶,抬手攥住他抓著自己手的手臂,將人微微拉近一些距離。
顧君淵被迫彎腰,對上他的眼睛,第一次清醒的時候,這麼近距離瞧他的雙眼,朦朧地帶著醉意,眼尾發紅,顯得有些可憐。
“是你啊,顧總......”賀澄打了酒嗝,味道並不好聞。
顧君淵微微蹙眉,想要拉開些距離。
賀澄似乎瞧出他的嫌棄,直接鬆開手,讓他走。他用手臂撐著坐起來,望著顧總,仰著腦袋,看著有些乖覺,他被酒精熏啞的嗓子笑著道:“顧總,我表現得好不好,我都把他們喝趴下了。”
能不能給我一點獎勵,比如說現金,現金不行轉賬更好。
顧君淵看出他求獎勵的渴望,但卻不知道賀澄真的想要什麼,以為他隻想要自己的表揚,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好,你現在還能走嗎?”
賀澄動作有些遲緩,眼皮都是紅的,像是火燒似的,他點了點頭,回答:“我可以走的。”
說話聲都有些含糊。
賀澄保持著幾分清醒,隻是身體幾乎被酒精浸泡著,聽力也好,視線也好,都有幾分模糊和恍惚,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給出反應。
顧君淵見他穩穩地站起來,便放下心,他朝著外麵走去,身後突然被貼上來一具滾燙的身軀,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溫度。
他還沒回頭,便聽見賀澄有些含糊的語調道:“顧總,我走不穩......”
賀澄一個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半個身體倚在他身上,說話時太近,鼻息鑽進他耳朵裡,傳來一股癢意。
顧君淵忍了忍,沒有推開他,耳根以極快的速度漫起血色。
“寶貝兒,我想撒尿......剛剛他們拉著我,不準我尿......”賀澄憋得難受,手抓著他的肩膀難耐地捏了一下。
顧君淵呼出一口氣,“忍一忍,馬上就回去了。”
“忍不了,jj要爆炸了。”賀澄啞著嗓子說。然後他看著那許多人泡溫泉的池子,甩開顧君淵的肩膀走過去,道:“那裡人多,還有水,我尿池子裡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吧......”
顧君淵連忙拉住他,賀澄一個踉蹌和他抱在一起,顧君淵撐著他發沉的身體,不得不朝著酒店走去,直接開了一間房,讓他進去尿。
顧君淵在外麵等了很久,然後聽見廁所裡傳來催吐的嘔吐聲,他靜靜站在客廳,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腦袋裡一片空白。
賀澄用手指摳嗓子眼,將胃裡那些灼燒翻滾的酒精催吐出來,雙眼發紅微凸,脖子上青筋暴起,直到再也吐不出來酒,才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