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大衣仍在手裡,她似乎在找什麼,目光無措地搜尋了一圈,直到看到了酒店不遠處的石柱子,才走過去躲在了後麵,謝昀庭的車停在A座的對麵,側著的角度將這一切悉數收進眼底。
薑南溪來完成這次約會,以為應該是和沈硯洲差不多的類型,隻是這次這位讓她見到了男人的參差,因著對酒店不熟的緣故,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晚了十分鐘,她先是跟對方道歉,沒想到對方風度不佳,嘴上說著“沒關係,遲到是女生的特權”,卻借此握手言和揩油。
好不容易忍到半小時,薑南溪找好了理由結束飯局,誰知對方又提出“薑醫生,來得晚走的早,看起來對這場約會很不重視呢”。
薑南溪維持著最後的客氣,“是確實有事,況且我們也確實不合適”。
“看來我入不了薑醫生的眼,不如這最後一杯紅酒算是對今晚做個美好收尾”,男人說這話的同時,薑南溪已經起身準備走,她正在桌邊,男人在遞上紅酒杯的時候一個“不經意”,紅酒將將灑在了她的毛衣上。
這天出門的急,她的毛衣是一件低領的毛衣,鎖骨到頸間是蕾絲的位置是薄紗似的輕薄裝飾鏈接,原本一件溫柔的毛衣,染上了紅酒的顏色,瞬間變得倉皇。
“實在對不起,薑醫生,我剛剛起身起急了”,男人裝作一臉歉意,從來沒有女生把他不放在眼裡,除了眼前這個一臉清冷不可一世的高傲的女生,他也是忍耐有度。
薑南溪看了眼桌上另一隻空著的紅酒杯,這番工作也算是用心良苦,她冷冷瞪了一眼拎起外套往門外疾步而去,戲份到此沒有誰會再去在意體麵,許是走的太快,竟未注意到門外的寒風淩冽。
隔壁酒店的活動似是還未結束,紅毯還亮呈呈地鋪在那裡,即便是黑色的燈光,也顯得格外醒目,薑南溪看了眼附近並沒有出租車經過的跡象,她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準備打召車熱線。
也不是什麼高峰期,召車熱線一直顯示排隊中,約莫等了一分鐘,薑南溪掛了電話,將包包隨意放在地上,穿上了風衣外套,虛掩著總算能夠遮擋些微寒意。
手機鈴聲驚動了黑夜,是進餐廳特意開啟的鈴聲,她事先叮囑許嘉遇,到了半小時就打電話給她,估計許嘉遇被什麼事耽誤了,電話一直沒響,她才自己找了約了看房的理由離開,哪兒會有人七八點去看租房的,也算是個荒唐的理由。
薑南溪看了眼屏幕上的備注信息,“爸爸”兩個字不停地閃爍,好似這些年他爸爸的身份一樣,若隱若現,電話快掛斷前,她還是沒忍住按下了接聽鍵,似乎期寄著能有些不一樣的話辭,“喂,爸爸”。
“南溪,我剛剛接到你陳叔叔電話了,聽說你和小墨見麵不愉快是嗎?”薑業成試圖著用溫和的語氣去問這件事。
“爸,你信他不信我嗎?”薑南溪自嘲一笑,心底僅存的那一絲希望被徹底打碎,她怎麼會期待人有所改變呢,如果說父親對她還有愛,那也是在他再婚之前,也是在生小弟弟之前,十年過去了,她還是沒認清這件事,總是時不時地有所期盼。
“南溪,爸爸不是這個意思.......”薑業成話未說完,便被打斷,“爸,你希望我結婚,是想對我媽有所交代,還是......”還是希望我真的幸福,後麵這句話薑南溪終究咽了下去,沒問出口,問多了難堪的總是自己。
“我和你媽媽都希望你找個好人家”,薑業成坦誠地說了這句。
聽到這句話,薑南溪仰望著天空,前麵的柱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便沿著酒店玻璃往一旁挪了幾步,站在了AB兩座落地玻璃前,“爸,是不是隻要我結婚,你們就不會再煩我,讓我安心做科研,是誰都不重要?”
“南溪啊,你怎麼這麼說話,小墨不合適,爸爸再給你介紹......”薑業成的話終究沒說完,電話便被掛斷了,同樣的話辭,回國這段時間薑南溪已經聽了太多次了,現在的她對於已經離異各自成家的父母而言,隻是多餘的了,隻要她成家了他們的任務便完成了。
想到這裡,薑南溪有些許難過,她茫然地望著酒店門口的環島小路,一輛賓利慕尚正緩緩從她麵前駛過,車窗緩緩升起的瞬間,她看到了男人好看的指骨撐在臉側,精致的下頜線和隻露出的半張臉都可以感覺到一張俊朗的輪廓。
薑南溪無奈地淺笑一聲,她都到了這一番地步,還有空欣賞豪華車裡的盛顏,果然人總是容易被美麗的事務吸引這句話一點不假,她攏了攏大衣,站在酒店門口,而賓利開出不遠後,一輛空的出租車停在了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