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閣被困在這種壓抑感中有些透不過氣來。隻聽對方輕輕在他耳邊呢喃道：

“這樣，你還覺得像嗎？”

“我……”淩子閣聞言，意識到自己似乎觸犯了禾的什麼點。還沒等淩子閣解釋。

周安和直接冷哼一聲：“你真的以為你說的那種東西……是神？”

淩子閣搖了搖頭，“我不認為，但我的母親卻深信不疑，我也會相信她的信仰。”曾經苦難的日子，他的母親就是靠著這些信仰度日。

“可最後的結果呢？”周安和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神明有去拯救她嗎？”

“沒有……”淩子閣垂目。

周安和側過頭，一手拖著腮憐憫地看向他，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是的，當時祂們也沒有拯救我啊，所以我就把祂們全乾掉了。這大概就是你口中的弑神吧。”

周安和輕柔地拂過羽毛，“所以你看這黑色，是不是才更適合這個世界的肮臟？”

“苦難照徹世間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幫你，除了你自己。你的訴求，在祂們眼中不過是螻蟻的哀鳴罷了，換作你會浪費時間去救一隻溺水的螞蟻嗎？”

“……”

“所以說，有時間在意這些莫須有的東西，還不如想想如何應對眼前的敵人吧。”周安和耐心地勸阻道。

他希望淩子閣彆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在這和你高談闊論，雁棲衫搞不好已經找到十幾種對付你的方式了。

至於淩子閣的母親，周安和已經能確定她肯定和現代絕對有一定的聯係，並且比他和雁棲衫的出現還要早很久。

周安和站起身，轉身向還坐在瓦片上沉思的淩子閣伸出手。淩子閣略微遲鈍地抬起頭。

“走吧，帶我去看看你送我的這座舊宅如何？我來了好久，可惜門鎖了我進不去呐。”周安和笑道。

淩子閣盯著月下伸向自己的手，心中卻有一絲彆樣的緊促，不由自主地抬起自己的手緊緊抓住它。

“我帶您去。”

得到回應，周安和一把拽起他，轉身帶著淩子閣跳下房簷，銀色的發絲拂過淩子閣的臉龐，這一刻，淩子閣突然意識到之前的自己有多愚昧。

或許，這才是能帶他逃出苦難的……真正的神明。

“你在想什麼呢？走啊。”

周安和已經到內府門口了，見淩子閣還站在後麵，便伸手在淩子閣臉前晃了晃。“怎麼，是舍不得這個舊宅嗎？”

聞言淩子閣總算回過神來：“抱歉，我帶你進去。”說著，他拿出鑰匙，打開內府的大門。

周安和在他身後期待地看著，也不知道這家夥神神秘秘了一整天，裡麵到底是什麼樣。

隻見淩子閣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陳舊的設施，沒有點燈的室內一片漆黑，倒是很乾淨。看起來和淩王府的布局沒什麼區彆，隱隱約約還能在浮雕上看到一些西歐的元素，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間的一個巨大十字架……

“十字架？”周安和打量了一番，看起來淩子閣的母親還是個信教的啊。

淩子閣聽聞他的話看去，禾看的那個不就是給他的童年帶來陰影的那塊木板嗎……

記得小時候淩子閣差點被倒下的這玩意砸中腦袋。他伸手撫摸了一下那個木板，好奇地問道：“您見過這個東西？它是叫十字架嗎？”

“是，但在我眼裡它就是個刑具。”

但是作為不信教的周安和，這種東西放在屋子裡總感覺有些彆扭，不過既然是淩子閣母親遺留下來的，那還是留著為好。

“我帶走它吧。”說罷，淩子閣便打算伸手拔出那個十字架。

周安和連忙按住他的手，輕聲道：“不用了，維持原狀才有回憶。這裡我很喜歡，謝謝。”

“……”

淩子閣輕輕抽回被周安和壓著的手，重新將十字架擺好，“您喜歡就好，收拾的比較倉促，若是還有需要您隨時可來找我。”

“好。”

周安和撫摸著大廳柱梁上的浮雕，囑咐道：“若是哪天你後悔了，這座舊宅可以隨時收回去，不用擔心我的態度。”

周安和知道這裡是淩子閣長大的地方，自己總歸不好直接占用。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