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周安和輕笑，他抬手擼掉了翅膀上的一根羽毛夾在手中把玩。

淩子閣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問道，“雖然我的話有些冒昧，但我還是很想知道……您的身份和經曆，或許我可以幫您。”

“噗嗤。”

還沒等淩子閣說完，周安和便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打量了一番這座宅邸，輕笑道：“你說想幫我？你，能幫我什麼？就是這座舊宅嗎？”

周安和的語氣中略帶一絲嘲諷，他希望淩子閣能知難而退，不要總是想著打探他的身份。

而淩子閣似乎也不想輕易放棄，他不喜歡欠人情，比起這種觸手可得的東西，他更希望能儘自己的一份力，“我知道僅憑這裡是幫不到您什麼忙，但是……”

“行了！”

周安和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這樣看自己是消不掉他的念頭了……

雖然不知道淩子閣為什麼這麼執著自己的過去……不過，若是他真的想知道，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他。

“我可以告訴你，但同時我也需要警告你。有些東西知道的越少越好，了解太多，你會懷疑人生的。”

周安和側過臉對他狡黠一笑，隨後輕盈地飛上房簷。他靠在石脊獸上，一條腿踩在簷瓦，另一條垂在外麵輕輕搖晃，他抬起手指向月亮，皎潔的月光撒在周安和的手上。

“向上看。”

淩子閣隨著他的目光望去。

周安和輕聲道：“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淩子閣欲言又止，麵色凝重地盯著他指的方向，心道禾能問出這種問題，答案就不會是簡單的月亮。淩子閣斟酌片刻，還是沒有作答。

“你看不出來？”

周安和見他半天沒有回應自己，很是疑惑，這麼明顯的問題……

“是月亮。”淩子閣輕歎，他也隻看到了這個了。

“對啊，早說不就好了。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月亮呢。”周安和換了個姿勢懶散地半躺在石脊獸的背上。

“……”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天上會有月的存在……浩瀚的天空中又有些什麼？”

“這不是我們能了解到的範疇……”淩子閣為難道。

“當然，畢竟人類生活的範圍就這麼大，所以你們這裡的人類，也就隻能局限在這個中原了。為了這麼片大點兒的地方，爭個你死我活。”周安和懶散地嘲諷道。

“是這樣……”淩子閣垂眸歎了口氣。這是不得以的事實。

周安和則向他揮了揮手，示意淩子閣上來和他一起坐，剛好在這片屋瓦比較平坦。

淩子閣不敢拒絕，這是第一次在沒有鬥篷的遮掩下近距離的接觸，淩子閣下意識的規避了一下，坐在離他較遠的位置。

周安和也不介意，隻是意味深長地繼續說道：“要知道，在你們人類觀測不到的地方，多的是更高級彆的存在，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神。”

“神，我知道的……”

淩子閣沉默，他悄悄打量了一番身旁的禾，禾明明完全不符合他印象中的“神”，可卻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便深深地淪陷。

淩子閣在母親的熏陶下長大，他心目中的神明，本該是像母親描述的那樣，潔白神聖，憐憫眾生才對，可禾恰恰相反……

“你是不是在想，我哪裡看上去像個神了。”周安和從他的眼神中就看出來了，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吧。

淩子閣輕笑，“沒有，隻是有些意外，我當初的猜測果然不錯。第一眼見到您的時候，我就覺得您是我心目中神明的存在。”

“哈？”

淩子閣這話倒是讓周安和有些不知所措，這這這…是在撩人嗎？淩子閣你的人設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淩子閣看出了禾的疑惑，解釋道：“是我的母親，她從小就告訴我這世間有一種神明，祂們像雪一樣潔白，生有六翼，萬千雙眼睛注視人間。不過當時還小，想不出母親描述的這種存在是什麼樣子……不過見到您的那一刻，我大概懂了。”淩子閣語氣真摯，期待地看向禾，可對方卻沉默不語。

片刻後，隻見禾緩慢撐起身體，收斂起了笑容，喃喃道：

“還真是意外……”聽到淩子閣的描述，周安和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隨即神色黯淡下去，輕嘲一聲：“那你怕是猜錯了，我可不是那種東西！”

他猛地起身，漆黑的翅膀遮蔽月光，隻投下一片陰暗，那雙血眸卻越發鮮明。四周散發著濃鬱的死亡氣息，這種感覺上一次體會到還是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