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司南舉起建木錘狠狠地往下又是一砸,混沌絲裡的雜質四溢。
她白雪紛飛的雜質裡,司南轉過頭,對小心趴在洞口的小孩子說道:“混沌絲的雜質有大量的岩灰,吸入肺腑中,會堵塞你的肺部,致使靈力不通。”
“屆時需要服用化岩草,才能化解。”
“砰!”
司南又是一錘砸下,對妙星玄溫聲道:“快捂住口鼻,彆吸進去了。”
聽她這麼說,那小狼女連忙抬手,捂住口鼻,嘗試擋住漫天的岩灰。
司南莞爾,轉過身又是狠狠一錘落下,將混沌絲錘爛。
如此連續砸了上百下,她將混沌絲扔入爐鼎中繼續煉化,這才收了建木錘,拍拍手朝洞口走去。
她的法袍還掛在煉器室的架子上,上身隻穿了件白色的冰紋坎肩,露出結實有力的臂膀。下裳是顏色更深的冰藍色馬麵,露出的半截腰身健碩有力。
司南本就生得長手長腳,體態輕盈修長,俊秀無雙。
如此搭配,更是凸顯器修九頭身的優勢。
她生得寬肩窄腰,腿直修長,手臂結實有力,整個人走路又快又穩,絕對不是容貌看起來那般風吹就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駭人的氣勢。
妙星玄站在洞口,望著司南朝自己走過來,總覺得這身形比例瞧著很是高挑嚇人。
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望著她。
像是察覺到她的惶恐一般,司南一出洞口,就蹲在她麵前,垂眸望著她問:“為何到練器室來了?”
妙星玄直勾勾地望著她,沒有說話。
司南輕笑了一聲,伸出手對她道:“來,將你的手伸出來,為師替你把把脈。”
這話妙星玄聽懂了,她鬆開捂住口鼻的手,怯生生地將自己的手遞過去。
司南將指尖落在她的手腕上,替她淺淺把了個脈:“嗯……五臟六腑的傷是穩住了,還是需要平衡。”
“等過陣子,再讓你蘇師祖過來替你把把脈吧。”
司南沒有鬆開了她的手,牽著她就往冥想室走:“你重傷初愈,需要好好休息,先回冥想室,那裡靈氣比較足。”
自從將這孩子撿回來,她就幾乎沒說過什麼話。
司南性子好,一個人煉器習慣了,就算多一個孩子,也不影響她自言自語。
妙星玄不愛說,那她就當對方默認自己的安排,牽著對方往前走。
可司南往前走了一步,那孩子卻停在原地,沒有動作。
司南有些奇怪地回頭,看向那孩子:“怎麼了?”
孩子抿唇,一雙黑眼睛圓溜溜地望著她,怯生生道:“我……不能待在這裡嗎?”
待在這裡?
司南思索一番,蹲下身問她:“你為何想待在這裡?”
妙星玄又望著她不說話了。
司南思索片刻,抬手捏訣:“落!”
令訣落下,一張漆黑的雷擊木小榻落在煉器室大門的左手邊。司南落下隔絕陣法,俯身架住妙星玄的腰,將她抱到了小榻上。
小孩子端坐在小榻上,定定地望著她。
司南俯身與她道:“那你且在這裡坐著,為師先去煉器。”
“身體若是有什麼不適了,再與我說。”
妙星玄點點頭,權當是應了司南的話。
她很乖巧,吸血的時候雖有狼性,但此時此刻更像是隻貓。
小貓,流浪貓。
想要馴服一隻貓,光是衣食無憂是沒有用的,它需要適當的安撫,以及充盈的愛。
司南雖沒有養過貓,但她的好友,禦獸宗宗主東方罄卻是禦獸的好手。
司南腦海裡滑過對方的禦獸妙訣,想了想,伸手落在妙星玄的頭頂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一切以你的身體為重,明白嗎?”
她的掌心很溫暖,就和她炙熱的洞府一樣。
果然,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妙星玄放鬆了點警惕,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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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打了一天混沌絲,傍晚時分,給妙星玄熬了一劑藥,端到她麵前看著她喝下。
小小的孩子麵對苦澀的湯汁一飲而儘,仰頭看向司南:“晚上還要煉器嗎?”
沒有尊稱,但至少有互動了。
司南也不計較,端著她的湯碗道:“嗯。”
妙星玄往裡看了眼,有些好奇:“你在煉製什麼?”
語氣很淡漠,好像想知道,又好像不想知道。
司南同她解釋:“混沌絲,分好之後,給你煉製法袍用的。”
妙星玄怔了一瞬,仰頭看向司南。卻見司南微微一笑,溫聲問:“我記得你娘親最喜粉紅之色,極為嫵媚。你呢,你喜歡什麼顏色?”
妙星玄的眼睛,一時不知道往哪裡看了。
她側眸看向四周,看到翻滾的岩漿,與司南道:“紅色吧。”
司南頷首,很是好脾氣道:“那就紅色。”
她實在是太好說話了,見過無數踩高捧低,恩怨情仇的妙星玄,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司南的好脾氣,和夫諸是不一樣的。
夫諸是忠於魔宗少主的好,但司南不是……司南的好……
妙星玄將四周看了一番,對司南道:“我能到處走走嗎?”
既來之,則安之,但她總要清楚四周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司南淡淡道:“當然可以,但四周都是岩漿,你小心些。”
司南想了想,抬手捏訣:“鎖魂繩。”
話音落下,一條無形的繩索出現在妙星玄的手腕上。
妙星玄皺眉,不動聲色地抬手,摸著自己的手腕。
狗鏈子。
看來,這個人對自己也不放心。
司南卻拉了拉自己的手腕,對妙星玄笑著道:“這是鎖魂繩,繩索的一端鎖著師父,另一端是你。”
“在這九州十四海中,無論你去到哪裡,隻要扯一扯鎖魂繩,師父都能到。”
妙星玄握著自己的手腕,對司南的說法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