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不能做人渣(2 / 2)

既然知道貿然聯係臥底的同期可能造成嚴重後果,那麼這個時候被這樣勸告以後,再繼續接觸的話會不會反而給對方帶來麻煩?

就在這麼猶豫的時候,他被拍了拍肩膀,不久前還是在阻攔他的人,此刻越過他離開前留下的眼神是……鼓勵和欣慰?

不會阻止正常的人際交往。

——鬆田想起對方所說的這句話。

是這樣嗎?和臥底、潛入搜查之類的不同,在這個同事的眼中,是鼓勵與他們正常往來的嗎?因為“挺辛苦”?

所以有人能和他們正常往來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得出這個結論,剛剛還躊躇的心放鬆了下來,再抬眼,那邊的談論似乎也告了一段落,看起來也氣氛輕鬆了許多。

於是他繼續往前,可隨著距離的逐漸縮短,墨鏡下的眼睛也漸漸睜大起來。

是這樣的。

五條悟身高很高,胖達的身形也不小,再加上有不止一人,就導致在更遠些的距離時,是沒法見到原道知整個人的。

在走近之前,鬆田所見到的原道知是在人群裡露出來的部分。

也就是說,直到此時此刻,他才見到了對方身上所穿的那件製服,或者說,能判斷出來這是一件學校的製服。

JK?

不是,等等,她是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嗎?

警官先生頓時被一陣差點踏入犯罪深淵的巨大負罪感所席卷。

這麼說起來,這好像確實是很符合邏輯的事實。

看過的筆錄裡沒有提到年齡什麼的,可現在除了白頭發的男人和戴著眼鏡的社畜,穿著黑色與白色製服的幾人,看起來都像是學生,而原道知看起來……

鬆田陣平不得不承認,一旦學生這個詞冒出來,這個詞和那張臉就真的沒法分開了。

好合理。原道知是個高中生好合理。

他怎麼之前就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是怎麼看著這樣一張臉意識不到年齡問題的?是降穀零那家夥不顯老的童顏洗腦了自己對年齡的正常感知嗎?

再想想兩個人第一次見麵時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要結婚嗎?”

就算是成年人都很奇怪了,對象還是一個高中生,這是什麼問題發言啊?

“喲,是有什麼事嗎?”

大概是他意識到問題時,雙方都距離已經夠近了,所以就算停下了腳步,也是很容易就發現有人到來的位置。

開口的是白頭發的高個子男人,明明眼睛纏著繃帶,卻十分精準地轉到了自己的方向。

而隨著這句話,原道知也看了過來,“鬆田警官?”

真希:“是認識的人?”

原道知點點頭,正想著該怎麼介紹時,五條已經先說話了。

“啊,想起來了,那天晚上……”他一副因為認識這個信息而回想起什麼的樣子,“你是道知的男友嗎?”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鬆田仿佛被嗆到了的咳嗽聲。

原道知歎了口氣,將自己沒喝過的那杯水往警察的方向推了推,然後看向某最強。

“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天你找我的時候,不是披著他的外套嗎?”

初見時少女的穿著打扮,就好像一個和家裡人鬨了矛盾而匆匆跑出來的孩子,鑒於當時在場的另一個男性,以及身上顯然屬於是對方的寬大外套,這個“家裡人”也可以替換成“男朋友”。

當然,僅僅是這個,他倒不太會那麼問,畢竟兩人合作後的這段時間,都沒有見到那個所謂男朋友的蹤影。

可是今天的事情,讓他產生了這個猜想。

倒不是因為鬆田又出現了,或者說是有一點這個原因,但更多的,還是裡梅。

占卜師將從水晶球裡看到的未來景象理解成了尋親,很快幫他們查看了裡梅近期的蹤跡,又為表感謝免了單,然後才離開。

剩下的都是相關人士,隊內頻道就講清楚了裡梅的身份、他複活兩麵宿儺的計劃等。

乙骨才入學沒多久,對這些事情還不太了解,在被同期拉著科普的期間,五條則和原道知談著這件事。

六眼看得見水晶球裡的景象,他也聽得出原道知回答家人問題時的言外之意。

她改變主意了,想要這個詛咒師。

這是原道知今天與以往不同的第一點,而第二點則是行事的變化。

按照以往,在了解到千年前的術師謀劃著複活兩麵宿儺這種事時,原道知一般會直接將事情交給五條悟,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似乎打算親自出手。

如果不是恰好從伊地知那聽到了占卜師的事,他們就不會知道裡梅的事情,那麼要解決就得由她自己那邊來。

這當然可以解釋為避免這個詛咒師最後處置權的爭議,但是如果考慮到原道知以前的謹慎風格,很難說一個裡梅值得她現在這樣冒險。

原道知很少出門,正如她所說的,普通的死宅,如果不是因為上學的事,恐怕現在她還是窩在那間房子裡,使喚著特級咒靈做家務瑣事。

她對於不出門這件事是很安然的,可這是現在的原道知,在水晶球裡的過去,模糊卻不變的背景下,那雙眼睛裡是疏離又無趣。

因此,他有過猜想,譬如在那個過去,原道知曾經因為無聊而出門過。

可能是自主的,也可能是有誰將她帶出去的,而雖然她能將許多人操控,但對外麵的世界,卻會與大眾有某種認知上的偏差,因為她長久地不與她人真實的接觸。

五條曾被吐槽過距離感很微妙,原道知在這方麵其實也不遑多讓,有力的證據之一就是她不覺得如果真人站在床頭看她睡覺這種事會很詭異。

他們都在一種相似且極端的環境下成長,所以來到外麵時,那種偏差也可能會導致他們遇見相似的失敗。

又或許,原道知的失敗更嚴重得多,所以她所謂的保險措施反而帶著某種自毀傾向,所以她將自己重新困縮在了一隅房間內。

因為不出去的話,就不會再次失敗。

然而今天,原道知卻打算親自來,而裡梅並不值得這種冒險。

那麼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有人改變了她,讓她終於再次鼓起了勇氣。

在原道知所接觸過的對象裡,咒靈首先排除,然後有可能是友情,也可能是愛情,也有可能是親情。

都有可能,隻是這一會兒鬆田出現在了麵前,又順帶聯想起了和原道知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他就順口問了。

“隻是鬆田警官好心而已。”原道知解釋。

雖然被誤會了,但在不久前確定了裡梅的處置權,所以她心情還不錯,也就不覺得一個很快就能解釋清楚的誤會有什麼問題。

可能是因為見到了裡梅是她手下的未來吧,所以五條並不對裡梅歸她有異議,隻要求到時候宿儺的手指歸咒術師那邊。

而她也不需要兩麵宿儺的手指。

不過六眼能見到水晶球裡占卜的景象倒是一條新情報。

雖然她覺得五條悟不是那種未來顯示什麼樣,他就會無異議接受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種會用這種方式算計的人,她們的關係總還沒差到那種地步。

所以隻能說明對方本來就不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感,隻要知道這一點,處置權的事也就確實沒問題了。

鬆田喝了一口被推過來的水,液體滑過喉嚨,也多少平複了一些心情,“那天是我們才第一次見麵。”

所以說男朋友什麼的,當然也不是了,雖說倒也不是不想,隻是之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總不能對未成年出手吧?

雖然這個國家女性16歲就可以結婚了,但是也……

呃,也就是說可以結婚?

不,不能做人渣,與其想這個,不如考慮一下先搞清楚具體是幾歲。

雖然是高中生,但假如是快上大學的話,成年了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