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慣會惺惺作態,湘妃難道連我都不信?”穆嬰強忍厭煩,曲意溫存。
“我歡喜公子還來不及,怎能疑你。不過是聽聞公子從前聘了沈氏女,不知我與沈氏女孰美?”
沈煙麼,穆嬰倏地神思恍惚。沈氏女清麗脫俗,一如芙蓉仙子,怎是眼前俗物能比!
“她……比不得你。”穆嬰口是心非道。
湘妃撫掌大喜,格外小意溫柔:“此話當真?”
“騙你作甚!”
見她樂得花枝亂顫,穆嬰趁機不動聲色地打探:“湘妃,你們婆娑山莊曆來不問紅塵是非。可此番枯婆親臨覃州,莫非也是為了域外寶山圖?”
“白眉怪俠身在覃州,莊主誓要取他首級,至於域外寶山圖嘛,誰敢揣測她老人家的心思。”
“想那白眉怪俠也曾稱霸一方,枯婆竟絲毫不放在心上。唉,來日若你們招新,我乾脆拜枯婆為師算了!”穆嬰莞爾自嘲。
湘妃掩唇媚笑,逐漸卸下戒備。
“我們婆娑山莊收女不收男,公子真想來?”
“自然!”
“那你就男扮女裝,月末參加遴選。”
“哼,牙尖嘴利。”
肆意嬉鬨,香燭搖曳,暗室悉索。
雲推月移,四野枯寂。荒野幽穀,眠鳥驚飛。
歸人孑行,茅屋輕啟,冷風直吹得殘燈黯然。
“青兒,你怎麼才回來?”
苦守多時的沈煙,不由得迅速坐起。
南楚撣了撣身上的雜草灰塵,緊攥住姐姐的皓腕到:“你身體還沒恢複,以後不要再等我了。”
“左右也睡不著,今日城內是不是很危險?”沈煙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還好!”
“這幾日,你就不要出去了。”
“放心,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南楚竭力寬慰姐姐,隨後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的肉餅。含笑打開,卻頓生沮喪:“怪我來得太遲,餅子涼透了。”
“這有什麼,快快給我。”
沈煙歡天喜地的接過,繼而用力咬了口餅邊。
“待在這裡,總歸不是長久之計,咱們必須尋個新住處。”
此地穆家大小姐知曉,雖然對方襄助過她們,但誰敢保證穆家人不起壞心思。
南楚凝神思索,抬眼瞥見沈煙正將肉餅偷偷塞進籃子裡。
“四姐吃光才會有力氣,你不要擔心,我今日在城內賺了不少碎銀,自己吃的很飽了。”南楚眼眶通紅。
“你做什麼了?”
其實沈煙寧肯吃野菜喝山泉,也不願妹妹為生計冒險。
“一點針線活而已,我很謹慎的。”
說完南楚又想起另一樁事,忍不住沉眸:“覃州近來湧入不少江湖客,我看他們求藏寶圖是假,借機誘捕我們是真。”
“天呐!”
日後出來打探,肯定難上加難。
“我自幼深居內宅,除卻眼睛,長得與姐姐們並不像。放心,他們不會抓到我的。”
小妹的話,沈煙如何不知。若不是這個原因,她們姐妹早就被捉住了。
“可穆羽裳見過你的側影,她——”
“船到橋頭自然直!”
沈煙盈光閃爍,哽咽在喉:“這群人自詡正義,卻對我們沈氏赤裸裸的趕儘殺絕。疾風知勁草,他們的惡行早晚會被揭露。”
“四姐說得對,自古邪不壓正,善惡終有報。”
淚眸濕頰,姐妹倆埋頭相擁,千言萬語儘在不言中。
子夜時分,妙宜館一片漆黑。遠遠望去,唯有碧青閣燈火通明。
“莊主,鹽焗雞烤好了。”
“放下吧!”
黛藍不敢多問,隨即躬身退下。
等她一走,吳越麻溜從榻上跳起。接著惡狼撲食,很快左右各攥一隻大雞腿。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
吳越舒爽地大快朵頤,全情投入的她壓根沒察覺屋頂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