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紅唇微啟,幽戾寒意迅速掠過黑眸。
“想死?”
她容顏豔絕,愈發勾的齊楚楚酥癢,一度情難自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南楚斜瞟了她一眼,無聲冷笑:“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快拳如風,直搗門麵。
尚未搞清狀況的齊楚楚,百般愛惜的臉蛋兒瞬間掛了彩。青紅腫脹劇痛難忍,就連後槽牙都有些鬆動。
“賤人,你好大的膽子!”
話音未落,回應她的是更為響亮的兩記耳光。
南楚左右開弓,打的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此刻齊楚楚眼冒金星,怒火滔天地狂吼:“你不情願歡愛就算了,本姑娘又沒得罪你。”
何況這人還是主動加入她的隊伍!
當真囉嗦,南楚二話不說提起她的領口,語帶輕鄙:“看來還是下手太輕。”
“你知道我表哥是誰嗎?回頭我讓他殺了你!”
恃強淩弱,不知悔改。
南楚驀地想起自己的舍友,無辜地慘遭這人欺辱,不覺音寒聲厲:“歹毒蠻橫,像你這種人死有餘辜!”
咽喉一息禁錮,齊楚楚翻著白眼殘喘:“你個瘋子——”
隨即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那瘋子長指驟地捏緊。
原來快意恩仇如此舒爽!
南楚星眸清冷:“錯沒錯?”
此情此景,駭得齊楚楚忙慌不迭地退讓:“姑奶奶彆打了,我錯了!”
聞聲,南楚霍然鬆手,繼而抱臂冷瞟,朝地上抖動如篩的身影暴喝:“今日算你走運,若再有下一次,定教你身首異處。”
“女俠放心,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了。”
彼時霞光絢彩滿天豔,南楚長身玉立宛如謫仙。
“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後果自負。”言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齊楚楚恨意十足地瞪向遠處纖影,眼神格外陰鷙:“賤人等著瞧,看本小姐怎麼玩弄你。”
覃州郊野,草木繁盛,深澗鳥鳴,山花葳蕤。
眾女在城郊分流,一時之間去哪兒的都有。吳越因無法自保,所以並未孤身走遠。思來想去,她鼓起勇氣去了熟悉的溪邊。
“‘草橋有帆船,起火燒帆船’,到底是什麼呢?”
唉,書全白讀了!
要知道當年自己也算個小學霸,可惜係統沒有金手指,她人也不怎麼爭氣。
就在她左右為難之際,更不幸的事發生了。
短短一會兒功夫,她的手肉眼可見地衰老,很快便枯槁如柴……
如果這副模樣回去,毫無疑問會受到黛藍熱情歡迎,答案之類的更是手到擒來。隻是她不願作弊,也著實恐懼那位冷肅的雲長老。
天大地大,保命為大。
絕不能以身冒險,吳越深呼一口氣,咬牙從瓷瓶中取出兩顆糖豆。英勇入口,隨即骨節作響,撕心裂肺的灼噬感襲來。儘管每次過程都一樣,但痛苦卻隨頻次而加重。此刻她仿佛燃燒的薪柴,即將獻祭肉·體和靈魂。
意識愈發渙散,整個人歪倒在大石上,雙腿浸泡在清溪裡。
“我要燙死了……”
“誰!”
灌木叢劇烈搖晃,忽有一女子躡足抵近。
黃昏日落,伊人再現。同樣的地點,一聲聲老鴉嘲哳,乍地喚起南楚某些遺忘的記憶。
“老嫗姑娘?”
兜兜轉轉,不成想討人厭的舍友竟是昔日救命恩人。
凡俗囚困,再見麵老嫗姑娘變換了妝容,難怪沒有認出來。好在老天有眼,給了她報恩的機會。
“原來是你……”
南楚腦海裡飄過很多畫麵,沉思片刻,忙將對方從冷水裡撈出來。
倦鳥歸林,天色漸晚。
遠處螢火蟲漫天飛舞,美得像是在夢境。一道清影來回穿梭,仿佛翩躚起舞的蝴蝶。
大石上酣睡的吳越,渾身異常酸脹,她口乾舌燥地呻·吟:“渴——”
聽到聲響,窈姿驀現。
“你終於醒了!”
吳越恍惚的一瞥,突然瞪大了眼睛。原來站著自己麵前的,正是那個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傲舍友。她怎麼會在這兒,莫非是雲長老派她來……
三十六計,還是抱頭鼠竄吧!
南楚見她拖著病體亂動,不由得沉眸相視。
不怪對方如此抗拒,畢竟她的容貌做了偽飾,老嫗姑娘認不出實屬正常。
無路可逃,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