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愈發不安,因為舍友看起來非常詭異。休說行事古怪,就連看自己的眼神也異於往常,難道想借機殺人滅口!
“你不要過來啊,我同姑娘無冤無仇,咱們就此彆過——”
“冷靜一下,我是來幫你的。”
“怎麼可能,你晨起還那副模樣!”吳越警惕地盯著她。
沒想到對方如此戒備,南楚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昨夜對她上下其手,眼下卻又楚河漢界,這個老嫗姑娘當真善變。
“昨晚的事……你一丁點都記不得了?”近乎切齒。
什麼意思,吳越愈發不安:“你把我怎麼了!”
什麼叫倒打一耙,南楚險些崩潰。
“姑娘做了什麼,心知肚明。”她氣急反笑。
凝著那張郝怒的美人麵,吳越委屈巴巴地反駁:“我承認自己睡姿豪放,個人形象方麵有所欠缺。你看不慣大可以數落我,總不能斬儘殺絕!”
“什麼——”
皎目遇深眸,視線交彙的一刹,南楚率先妥協。
“我來這裡完成任務,不是借機尋你麻煩。”
對啊,還有任務呢!
吳越猛地一激靈,再也顧不得顏麵:“你完成了?”
“嗯,送你一個。”
“不不不,這樣——”
“之前我態度不周,算是向姑娘賠罪。”
清冷嗓音伴隨著掌心的熒光,一起漫進吳越心田,她失神地望著那用絲絹包裹的螢火蟲。
舍友分明厭惡自己,但現在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真讓人匪夷所思。
吳越不肯接受,南楚沒有辦法,硬著頭皮解釋:“請你收下!”
“無功不受祿。”
“我們同住一室,而且於我而言,你比其他人更合眼緣。我沒那麼高尚,幫你隻是為了我自己。”
聽到這話,吳越才長舒一口氣:“姑娘是我的恩人,每次都在難關襄助。我一直給你添麻煩,該怎麼辦呢?”
“那就收下,以後我們和睦相處。對了,你怎麼稱呼?”
“吳越,我叫吳越。”
“吳越?”
南楚輕聲複念,胸口一陣滯痛。
“那你呢?”
“南楚!”
想來那時,老嫗姑娘也是隨口拈來。南楚揚眸觀天,神情驟凜:“時間快到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這次多虧有你,不然我肯定就得離開。”吳越雙眸落在她身上,真心實意地感激。
南楚語氣淡然,輕聲回到:“不必客氣,畢竟我們……同居一室。”
倘若當初沒有對方的幫助,南楚必定會泄露行跡,恐怕早就被仇敵捉住。總歸她欠對方的恩情大,希望她們一切順利。
萬物沉寂,四野空曠,唯有悉索腳步聲接踵而至。
相顧無言,吳越突然遽問:“咦,你的隊友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踽踽獨行的確勝過烏合之眾。”
南楚目光皎皎,難得含笑:“走吧,我與姑娘並肩同行。”
“可我實力很差,根本就幫不到你。”吳越難掩自責。
“怕什麼!”
“回去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為好。”吳越不想欠人情,也擔心對方受牽連。
南楚點點頭,毫無芥蒂道:“吳越姑娘不必有負擔,那我先走一步,注意安全。”
“謝謝,你也是!”
瞥了眼那雙泛紅的眼睛,南楚麵無表情地握拳,轉身漸行漸遠。
待她們陸續回到集合地,沒想到竟被阻攔入場。
“未到最後一刻,我們尚且來得及。”
“哼,耳朵聾了,雲長老說的話全當耳旁風了。”
恰腰怒罵的不是旁人,正是在穆嬰那裡受挫的湘妃。此刻她心情慘淡,麵目猙獰地斜覷著她們。
有意刁難,多說無益。
吳越懶得爭辯,隻一味堅持:“既然舍監篤定我們違規,那我申請見一下雲長老。”
湘妃白目冷翻,瞬間火冒三丈:“又是你!”
長鞭霹靂,南楚想也不想擋在吳越身前:“婆娑山莊何來私刑?”
“我就是規矩,你們兩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看我怎麼抽爛你們的嘴。”
“好大的口氣!”
遠處紫衣瀲灩,未等湘妃開口,她站立的雙膝陡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