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他是錦衣玉食的日子過傻了!”蘇母咋呼地緊捂胸口,莫名有些唇亡齒寒。
此情此景,落在南楚眼裡倒有幾分可笑。
蘇家一向鄙夷顧家的虛偽作姿,可當顧嘉辰表現出如此血性,他們又極度抨擊嫌惡。簡直利益縈腸,欲置國家前途於不顧。
“他修的就是政治經濟,走上這條路並不意外。”南楚適時提醒。
蘇家人麵麵相覷,各懷心事地算計。
至於顧嘉辰,他更不是什麼昂揚青年。在封閉的地下室哀嚎聒噪,令人厭煩至極。
“又哼唧什麼,三餐均勻吃飽喝足了這是,不瞅瞅我們吃什麼,街上老百姓在吃什麼——”
“沐晴,理他呢!”
“你這個該死的壞女人,把本少爺騙到這兒,我死也不會放過你。”顧嘉辰齜牙咧嘴地咒怨。
可人姑娘依舊心平氣和地做事,聚精會神地埋頭校稿。
“我好心讓大壯送你,不成想你半路耍陰招。顧嘉辰若非我們有道德底線,現在誰會容你這隻臭蟲作威作福!”
說話的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吳越。她作為一個堅定無畏的革命者,義無反顧地站在廣大勞動者的立場上,甘心以晴娘的身份救國救民,奉獻自我奔赴錦翠人生。
“老實配合,以後我們還讚你是個真漢子,否則就算你跑出去,蘇家老頭子也饒不了你。”
“騙人,蘇伯父才不會——”
“不會什麼?告訴你也不怕,蘇家早暗中派人做掉你。幸虧我們同誌掩護,不然你小子孟婆湯都喝幾回了。”
顧嘉辰驀地傻眼,一味矢口否認:“不,不是的,我和綺妹是要成婚的!”
“不見棺材不落淚,你今日又不看報,瞧瞧標題寫的什麼。”
破舊的木桌上丟了份晨報,上麵明晃晃寫著#滬上最神秘千金,蘇子綺即將遠赴歐洲#
“小荷,這蘇家官商勾結,壟斷日用品定價,眼下還敢利用寶華做空經濟,簡直罄竹難書啊!”
一旁麻利刊印內部報的小荷,搖著頭歎氣。突然她高高抬腕,舉著一頁內容展示給吳越:“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這位同誌分析的就入木三分。的確蘇家很容易叛逃海外,但咱們也不是毫無回擊的。”
吳越垂眸飛速瀏覽,越看越佩服。此文觀點新穎,筆者旁征博引才華橫溢。吳越極為感慨,畢竟對方簡直同她不謀而合。”
“這位同誌真厲害,不知能否有機會結交?”
凝著她渴盼的雙眼,小荷莞爾一笑湊近解釋:“你剛來資曆太淺,目前還參與不到機密。其實這個人很有名,她叫南楚,聽說是位保密專員,所以咱們應該很難見到的。”
一刹那,周圍仿佛自動靜音,吳越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南楚……
過往看似波瀾不驚,她整個人卻在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無端微微酸澀。
“咦,你怎麼哭了?”
吳越躲避般踱出房間,哽咽著擠出一絲笑:“沒有,就是覺得同誌們太偉大了。”
“可不是嘛,有些同誌一輩子在暗處,即便犧牲了也不為人知。咱們是幸運的,更要堅定鬥誌,調動所有力量對抗頑固敵人,光明總會到來的!”
“對,光明總會到來的!”吳越緊握拳頭重複道。
次日一早,吳越離開了革命辦公地。她立刻轉換身份,從姑蘇林沐晴變回了寶華小職員。
由於距離拍攝還有段時間,吳越就被安排係統學習聲樂儀態。在數日煎熬的刻苦訓練後,她果然發生了蛻變。
夏末雷鳴,當公司詢問她要起的藝名時,她不假思索地填了“吳越”。
過往如煙,卻又曆曆在目。
等拿到劇本那天,吳越破天荒又見到了蘇家大少。除了入職那天,他就再也沒出現過。
秋老虎蒸騰炎熱,窗外葳蕤搖曳。
練功房內,伴隨著羅曼蒂克的音樂,曼妙少女翩躚起舞。
“大少爺?”前來送茶水的女職員,低頭戰戰兢兢。
南楚還沒來得及示意,窗內的少女兀自轉過頭來。
雲鬢烏黑,笑顏嫵媚。
“老板,您終於來了!”吳越喜出望外地抵近。
俊秀昳麗的男子薄唇微勾,清冷如昨道:“練的很好,劇本讀的如何了?”
什麼,他還好意思提,吳越直言不諱地吐槽:“他們剛給我,研讀根本來不及!”
“抱歉,是我的疏忽。這樣吧,你休假一周來揣摩裡麵內容。”
南楚情緒倏地敏感,不知為何她一靠近林沐晴,大腦就會失去正常運轉。
然而這一切,吳越卻無法體察。她狐疑地凝視著那張冰冷的臉,還以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專業。因此她積極調整狀態,言語活潑:“那就太感謝老板了,對了,我的藝名起好了!”
“叫什麼?”南楚隨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