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賊 郡主貌美,愧不敢見……(2 / 2)

目色又在那人身上打量了一圈,雖然他瞧著不是胸肩寬厚的身形,但倒是也不算太瘦弱,反而身形挺拔。

注意到他臉上還掛了個遮住半張臉的麵具,好奇心作祟,她抬手去揭。

但這一揭,才算是徹底僵在原地不敢動。

左額的胎記!大皇子燕霜!

男人身上濃厚的酒氣直衝她天靈蓋,黑鐵麵具如燙手山芋般被丟開,因為力氣用的不小,這一丟直接砸到了殿內那頭的花木架上。

撞上花木架的一角,黑鐵麵具又飛了回來。

然後就飛回了剛被打暈的大皇子的頭上。

卻漣漪捂臉,哭笑不得。

我真不是故意的。

“唔……”地上的男人動了下。

卻漣漪心裡一驚,連忙站直了身體,開始思索到底要用什麼借口才能開脫。

正值胡思亂想,餘光落在滿地的衣服上,她更難受了。

怎麼偏偏是這種時候醒啊!她要是衣衫不整地這麼出去隻會更丟人吧!

“卻漣漪?”

地上的人睜開眸子,宿醉未散的眼眸還混著一汪渾濁山泉,他艱難地坐起來,忍不住揉了兩下頭疼欲裂的太陽穴。

昏倒前發生的一切飛快鑽回神經裡,他冷笑:“蕙安郡主這是,謀害皇子?”

燕家子孫不知是得了什麼天神福祝,生的皇子公主皆是百裡挑一的貌美。

比如燕霜,饒是有個資麗平平的生母,也難掩他的俊骨天成,雖然不及沈酩殷十之八九,但放眼蜀京的兒郎中絕對也是排的上號的。

當然,前提是額角的疤痕不被看到時。

來不及多想,卻漣漪硬著頭皮說道:“那也是皇子偷窺閨閣女子換衣服在先。”

燕霜眼底的森然淩厲瞬間停滯,他記得自己隻是想隨便找個地方醒酒,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荒唐情況。

一轉頭,果然看到那頭因為小姑娘的慌亂而掉落的裙子,一件接一件地疊在一起,是不必言說的不堪回首。

就在二人麵麵相覷之時,門外響起小宮女的聲音:“郡主,剛剛太子殿下派人來問您換好了沒。”

卻漣漪如臨大赦,匆忙回複:“好了好了,馬上就出去了。”

一轉頭,小姑娘換了張凶狠如夜叉的表情,指著燕霜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事傳開了對咱倆都沒好處,殿下是天家子孫,應該比我更知名聲有多重要。”

他還在揉生疼的太陽穴,頭也沒抬:“懂規矩,這間偏殿裡,什麼都沒發生,本殿沒來過,你也什麼人都沒見過。”

來不及聽他說完,卻漣漪焦急地抱著衣裳走到屏風的另一麵,匆忙穿戴好。

素指捋著細長軟絲腰帶在纖細楚腰上繞過兩圈,指腹摸著上麵的玉蘭紋,心臟的跳動依然猛烈。

連著深呼吸三輪,才算是壓製住那股不知名的緊張。

離開前,她回頭又看了眼屏風,但隔著厚重的木頭,她不確定那人是不是已經翻窗走了。

小宮女揣著手看見她總算出來,一派自若:“郡主可算出來了,奴婢還想著要不要進去幫您呢。”

心情有些不爽利,卻漣漪臉上也沒有來時路上的雀躍,直到見到燕屠,都壓著眉眼。

對偏殿發生一切全然不知情的燕屠興衝衝地指向東南方向:“走,帶你去看點好玩的。”

卻漣漪麵無表情:“春日宴都來過好幾次了,能有什麼好玩的。”

“這次真的不一樣!”燕屠推著她快些走,一直打包票肯定會讓她大吃一驚。

遵照太子殿下的命令,幾個小宮人戰戰兢兢地將那麵紅布掀開,然後一字排開戰列在其一側。

軟皮木骨,詭譎圖騰,以及紅橙相撞,畫在一側仿若火焰般的耀眼光彩。

跟它一比,那些插/在後麵的刀槍棍棒紛紛麵目可憎、不值一提起來。

卻漣漪失語一瞬,著實被嚇到了。

她沒想到燕屠著急拉她看的,竟然是一隻大鼓。

並非是禮部用來奏樂祈福的樂鼓,而是列陣在前輔將廝殺的戰鼓。

看這尺寸,竟比宮牆口的登聞鼓還要大出三四圈。

燕屠很滿意她的表情,自顧自走上去,手掌摸在彈性十足的鼓麵上:“光這鼓麵就是用十幾張頂頂上好的鹿皮打造,更是製鼓大師親自打磨,如何?”

“好,相當好。”

卻漣漪讚歎不絕,忍不住直接走過來看。

雙手撫在鼓麵上,眼神溫柔,手上更溫柔,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還沒修剪的指甲在鼓麵上留下一道不屬於它的痕跡。

“這上麵的圖騰是什麼?”她問。

燕屠道:“是九色鹿。”

看著卻漣漪直入迷的表情,燕屠難得起了非得在她麵前賣弄一番的興頭,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關於這麵鼓其實有個故事,說十幾年前有個部落,部落的首領是這麵鼓的主人,有一天首領外出打仗,愛妻在家惶恐不已,為了向上天祈禱,便日日擊鼓,不食不眠直至累死。”

“在她死後部落的人帶著鼓和死訊找到了首領,並以鼓聲激勵首領贏下戰爭。”

“而九色鹿,便是那個部落代表勝利與愛意的象征。”

卻漣漪眸光一閃。

勝利……與愛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