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 為什麼對我好?(2 / 2)

娶了師兄做老攻 陘遲 4885 字 7個月前

風津沒敢再說話,端著水跟他一起去到床邊,方景宏扶起薛煦靠在胸膛上,接過水喂他喝完,問道:“嗓子疼嗎?”

薛煦看著他沒吱聲。

方景宏就知道是疼的,他習慣性掩藏痛苦,習慣性將苦楚藏在心裡不露痕跡,就在他以為他不會理的時候,薛煦開了口:“疼。”

不久前在崖壁下,薛煦也說過疼,但他那時隻當他是迷糊的回應,但此刻他這一聲“疼”,似是敞開心扉,接納外人進入他的生活,也像是建立起的一種信任。

“你坐一會兒,我去拿粥,吃完睡一覺就好了。”方景宏說道,臉上是難掩的興奮。

“我去拿。”風津識相地拿來粥,等在一邊看著方景宏一勺勺將粥喂完,又趕緊接過碗。

“三,三師兄,對不起,”風津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看方景宏說道,“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方景宏皺眉看向他:“什麼話?”

“我……就是……就是……”風津喏喏半天沒說出來,他不大敢將那些話再重說一遍,公子聽到一定會趕他走的。

“沒關係,本來就是我的錯,”薛煦對方景宏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問了,對著風津說道,“謝謝你告訴我,你去休息吧。”

風津站著沒動,手指摳著碗底。

他之前是怨恨薛煦冷血,但今天差點害死了他,此刻內心還是倍感自責的。

“去休息吧。”方景宏說道。

風津抬起頭,看到薛煦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這才走了出去。

薛煦躺好,說道:“你也去休息吧。”

“等你睡著我再走。”

這句話方景宏以前說過,可薛煦已經從風津那裡得知方景宏從來都沒有走。

此刻薛煦心裡暖暖的,躲在暗處久了,終於可以卸下硬邦邦的麵具。

他往裡挪了挪:“上來。”

方景宏好像沒聽明白,隻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沒回過神。

薛煦輕輕一笑,掀開被子一角,沒有說話。

方景宏猶豫片刻,脫了外衫與鞋子,小心翼翼躺在外側,不敢碰到薛煦。

薛煦又給他勻了些被子,並沒注意到他的不自在,隻是聞到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覺得很是安心,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他的體溫一直偏低,被窩也是常年到頭暖不熱,他早已習慣這種狀態。

此刻方景宏在身側,一股熱乎的氣息傳來,睡得迷糊的薛煦隻覺得溫暖,便不自覺靠了過去。

方景宏碰到他,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即悄悄伸手摸了摸,溫度隻能算溫,稱不上熱,不知道薛煦是溫度一直低,還是隻有生病的時候才會這樣。

他側過身,伸手環住薛煦,將被角往下壓了壓。

薛煦睡的昏沉,恍惚中往他懷裡又靠近了些,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含糊不清地說道:“冷。”

方景宏乾脆將他摟進懷裡,看著他跟隻小貓一般乖巧可憐,跟平時淡漠的人大相徑庭,不禁覺得好笑又心疼。

好笑的是他小小年紀,總是擺出一副大人般的沉著麵孔;心疼的是他本該無憂無慮的生活,卻遭受了那麼多磨難。

“以後哪裡不舒服了都說出來好嗎?”方景宏說道。

薛煦呼吸平穩,並沒有醒。

方景宏抱著懷裡的人,伸手輕輕摸了摸他蒼白的臉頰,無奈地說道:“子安,不要喜歡大師兄好不好?”

薛煦睡著的,沒聽見,自然也不會理他。

昏暗的燈光下,方景宏歎了口氣。

次日一早,薛煦醒來身側已沒了人影,不過被窩卻是熱的,比以往都熱,他閉眼緩了一會兒才坐起身。

“醒了?”梁蘅正巧推門進來,過去給他號了脈,“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薛煦搖了搖頭,以往每次生病,他都渾身酸疼無力,這次症狀減輕了不少。

“先去吃點東西。”

“二師兄呢?”

梁蘅見他主動問起方景宏,忍不住打量了他須臾,說道:“有一味藥材沒了,承明下山買藥去了。”

薛煦了然。

接近晌午時分,方景宏才一手端著藥,一手抱著個盒子出現。

薛煦看到他,露出個淺淺地笑來,接過藥,幾口喝完。

方景宏拿出一顆糖送到他麵前,薛煦沒有像以前那樣接過自己吃,而是張著嘴等他喂。

方景宏笑著將糖喂到他口中,忍不住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輕碰著他褲腿的衣服問:“腿還疼不疼?我給你上藥?”

“好。”薛煦將褲腿挽了上去,露出兩片青紫來,這是昨日摔在石頭上磕的。

方景宏拿過桌上昨日放在那裡的小藥瓶,倒出些藥膏,在手裡搓熱了,輕輕給他揉著腿。

“你給我換的衣服?”

這句話簡直是明知故問,是方景宏帶他回來的,肯定是他換的衣服了,但薛煦就是鬼使神差想確認一番。

“是,”方景宏抬頭和他對視一眼,倉促地低下頭繼續給他揉腿,說道,“昨日回來有些晚了,沒驚擾大師兄,就我給你換的。”

薛煦沒明白為什麼要提到大師兄,隻是點了點頭。

“謝謝,”薛煦說道,想了想試探性問道,“為什麼對我好?”

方景宏更不敢看他眼睛了,擦藥的手不動聲色頓了一下,低著頭專心致誌擦藥,若無其事回道:“因為你是我師弟。”

這個理由薛煦顯然是不信的,他質疑地問道:“是嗎?”

方景宏上完藥將藥塞蓋了回去,將藥瓶放到桌上,對他一笑:“是啊,不然呢?”

薛煦簡單嗯了一聲,也不再多問。

他從小便知人心不古,爾虞我詐,很難真正信任一個人。

但是方景宏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還能全心全意待他本就難得,所以他縱然不能全信,也不願多加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