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綾說:“哦是這樣的,孫副將的職務確實是操練軍隊,不過在我們禁軍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新人都需要磨練,要先從巡防開始做起,而且是通過統領批準了的。”
“既然統領批準的,”方景宏示意風津接了盤子,說,“在下自然遵從。”
張綾:“今日巡防要務已由杜衛俊參將安排,稍後他會去府上跟你對接巡防事宜。”
方景宏點頭會意。
所有事項安排妥當,張綾又與方景宏講了禁軍的注意事項,這才送方景宏出禁軍辦事處。
方景宏與他並肩同行,與朋友交談的語氣問:“不知張副將來禁軍處幾年了?”
“有五六年了,去年才坐上副將的位置。”張綾如實相告,與風津調查的結果一致。
“那張副將是個大忙人,”方景宏看了一眼張綾,試探性地說,“還要經常去外地辦理要務吧。”
“還好,遇上了大事,諸如‘欽提’‘查處’的任務,點了誰都要去的。”張綾說,“推脫可是要按逃兵罪懲處。”
“那不知張副將去邢州封郟縣,所為何大事?”方景宏問。
“邢州封郟縣......”張綾托著腮思考起來,“去過邢州兩回,倒是忘了是不是封郟縣,更不記得為了什麼事了。”
方景宏看他不像裝的,若真是裝的,那隻能說,他是個演戲高手。
方景宏:“看來張副將是貴人多忘事。”
送至大門,方景宏拜禮,跟薛煦一同離去。
看著幾人遠去的身影,張綾唇角浮出一抹笑意,暗道:“方景宏,我們緣分挺深,你可彆叫我失望啊。”
“你懷疑那本名冊上的‘張綾’是他?”回去路上,薛煦問方景宏。
“不無可能,他在禁軍處當差,尋個由頭出京不是難事。”方景宏說,“不過就算是他,怕也不好調查。”
薛煦點頭:“先查查他去邢州哪些地方辦過什麼差吧。”
方景宏叫了風津,風津領命去辦。
剛行至東街,便遇上了佩刀巡邏的杜衛俊。
方景宏還不識他,倒是杜衛俊昨日聽說新上任的頂頭上司是方景宏,悄悄溜去方府附近等了半日,總算見到了人。
杜衛俊上前行禮:“卑職杜衛俊拜見副將大人。”
“你就是杜衛俊。”方景宏上下打量了杜衛俊,杜衛俊三十左右,留著小胡須,看著是個老實不易生事的。
方景宏說:“正好找你有事,你與我說說巡防的事情。”
街上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
杜衛俊讓身邊兩名士兵前去巡街,他則帶著方景宏尋了間茶肆詳談要務,阿良阿遠守在門外。
等上店小二上完茶退下,杜衛俊才掏出名冊遞給方景宏,說:“方大人,這是巡防部排職名單,你且過目。”
方景宏接過翻開,很快看完,眉心深擰著問:“這麼點人?”
“是,這些人全部是從前跟著孫副將的,自孫副將遭遇不測後,我們便被調來了巡防部。”
“那原先巡防部的人呢?”方景宏問,其實不需要杜衛俊回答,他心中也有了猜測。
“都被調去其他部了。”杜衛俊說。
坐在對麵的薛煦,看著杜衛俊,問:“是統領調的,還是其他副將要的人?”
就算搞針對,也得弄清搞針對的主。
巡防部沒人,留給方景宏差不多半個空殼子,擺明是要給他難看。
杜衛俊說:“昨日陛下口諭傳來後,巡防部有人提出調換部門,蔣統領默許了,就都走了,剩下的兄弟都是以前跟著孫副將的。”
方景宏抓住了重點,問道:“為何跟著孫副將的人沒走?比如杜參軍你。”
杜衛俊有些猶豫,畢竟他還不了解方景宏為人,萬一說錯了話,傳到統領耳朵裡,那可真是夠自己喝一壺的。
“杜參將有話不妨直說,”方景宏看出他的為難,掂起茶壺,親自倒上一杯茶,推到杜衛俊麵前,說,“在下初來乍到,對官場多有不熟,日後還需要杜參將多加提點。”
“不敢當不敢當。”杜衛俊趕緊擺手,茶卻已推到麵前。
方景宏又為薛煦和自己各倒一杯茶水,端起杯子,說:“我以茶代酒,先敬杜兄弟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