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誰來過牢房?”方景宏問。
一旁看守牢房的獄卒上前行禮,思索須臾說:“都是看守牢房的幾位兄弟,沒有外人。”
方景宏:“其他犯人的家屬有來嗎?”
獄卒:“昨日陳大送來時已經很晚了,並沒有任何家屬前來探獄。”
方景宏擰起眉頭,沒有外人來,難不成是禁軍內的人搞得鬼?
方景宏走到陳大麵前蹲下,看到他的嘴邊有一些東西,像是嘔吐出來的,染上了血跡看不太真切。
“昨晚是誰給犯人送的飯?”
“是......”獄卒還沒來得及回答,正在這時,陳福春被一個小太監扶著走了進來,剛踏入牢房,他就用帕子將鼻子捂住了。
越往裡走味道越大,而且牢房裡還有一具屍體,陳福春嫌臟,便在距離大家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對著牢房乾嚎上了。
“我的兒呀,你死的好慘呀,是哪個殺千刀的害死了你,你在天之靈一定保佑爹為你報仇......”
眾人被他哭的麵色扭曲,方景宏指著躺有陳大屍體的牢房,無奈提醒說:“公公,你哭錯牢房了,陳大在這間。”
陳福春這個距離還真看不到屍體在哪個牢房,他看到眾人都挨著對麵那間牢房,以為就是了。
殊不知,眾人之所以圍著對麵那間,隻是為了給他讓位置讓他過去,誰知他沒過去。
陳福春剜了他一眼,扭轉方向繼續哭。
方景宏又說:“公公,要不你湊近點哭,陳大趴在地上,一隻耳朵還堵住了,我怕他聽不見。”
陳福春惱了,也不捂嘴了,直接指著方景宏氣衝衝地喊道:“方景宏,我勸你趕緊查出凶手,否則就算是方太傅也保不了你。”
方景宏壓根不懼他的嚇唬,毫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說:“陳大是被人毒害的,此事已交由大理寺來查,大理寺卿岑大人來之前,公公還可以再哭一會兒。”
“你......”陳福春被氣得直接說不出話來。
又等了少頃,大理寺卿岑充聞帶著主簿仵作等幾人趕來。
“陳公公有禮。”岑充聞進了牢房,看見陳福春,趕緊樂嗬嗬上去打招呼,諂媚態十足。
“岑大人有禮,”陳福春以帕掩麵,“岑大人來的正好,我兒子無端被人謀害,你快為雜家討個公道。”
他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方景宏,方景宏全當沒看見,上前朝著岑充聞行禮:“見過岑大人。”
岑充聞麵對方景宏,立馬擺出了當官的威嚴,挺直了身子問:“是你打死了陳公公的兒子?”
方景宏冷笑一聲,說:“岑大人辦案一向如此武斷嗎?”
岑充聞鼻子大,一生氣鼻翼就會往兩邊翻起,兩個黑色鼻孔翻得滾圓,露出長長的鼻毛。
他身後的人早已對他了解,見他生氣趕緊上前勸說:“大人,不如先讓仵作驗過屍後,在下結論。”
岑充聞不得已,下巴朝著仵作點了下,說:“仵作,你去驗屍。”
“是。”仵作提著工具,跟兩名下屬一同去了陳大屍體的牢房。
岑充聞讓人搬來椅子,討好地去安慰陳福春,讓他節哀,說一定會幫他找到殺人凶手雲雲。
方景宏不齒看他,側身,發現薛煦正盯著對方方向。
“怎麼了?”方景宏問。
“沒事。”薛煦說,他隻是看到剛才勸說岑充聞讓仵作去驗屍的那個男人,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到自己身上。
但也可能是自己的錯覺,那個男人隻是看著這個方向的其他東西而已。
仵作驗完屍出來,脫下手套前來稟報說:“啟稟大人,死者大概死於四至五個時辰前。”
這個時間段,是昨晚前半夜發生的事。
“死因為何?”陳福春急切地問。
“死者身上有不少棍棒抽打痕跡,但並不致命,”仵作拿出變黑的銀針給眾人看,說,“造成死亡的致命因素是毒藥。”
“毒藥?我兒子在牢裡怎麼會服毒藥?”陳福春問,“是不是你給陳大喂的毒?”
這回臨到方景宏無語地翻出白眼:“公公,說話要講證據,仵作話還沒說完,你們就平白地將矛頭鎖死在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們專門陷害我的計謀。”
“我陷害你,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是就好,仵作,你繼續說。”方景宏強勢打斷他。
仵作:“卑職在死者口中胃部發現了有毒的饅頭,死者正是因為吃了有毒的饅頭才致死的。”
方景宏轉向獄卒:“昨晚送飯獄卒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