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遠不動聲色:“卑職不知,先生隻說是寒症,許是三師兄幼時挨過凍留下的病根。”
褚辰璠早已得知方景宏的師父是明澈,明澈可是前朝太醫院首席太醫,醫術高超,普通寒症難不倒他。
褚辰璠說:“應當不是普通寒症。”
阿遠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說話間,有人敲響了房門,阿遠看見有兩名黑衣人走了進來,他們裝扮與褚辰璠身後默不作聲的黑衣人一樣,脖子上黑色火焰紋身若隱若現。
褚辰璠揮手讓阿遠退下,阿遠離開時豎著耳朵,也隻聽到褚辰璠憤怒地咆哮:“竟然叫他跑了,真是一群廢物!”
***
陳大案子多虧了閣老出麵,才會解決的那麼順利,方景宏自是要親自登門感謝閣老一番。
方茂為此特意準備了一套古籍差人送來,讓方景宏帶著前去。
方景宏前腳剛走,後腳晟王讓人送來了一份密函。
這些東西方景宏是從來不瞞著薛煦的,兩人仿若一體,他不在,風津自然而然的將東西交給了薛煦。
薛煦接過密函打開,眉頭不由蹙起。
密函上說封郟縣貪汙案子,在曹鴻疇房間暗格中找到了幾封與邢州刺史楊間的往來信件,楊間自覺罪無可恕,便在府中點了把火畏罪自焚了。
戶部侍郎帶人趕到之時,刺史府已燒的隻剩斷壁殘垣,府中老弱全部成了焦屍。
仵作查驗過幾具還算完整的焦屍,發現上麵有被刀砍的痕跡,大部分是關鍵部位被一刀致命。
顯然,這是起刺殺案,被偽造成了畏罪自殺。
薛煦將密函裝了回去,擱到桌上,起身對風津說:“我出去一會兒。”
風津剛從外麵進來,見有風,提醒說:“三師兄多加件衣服吧。”
薛煦點頭,又拿了件衣服套在外麵,出了門。
風津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總覺得薛煦有所隱瞞,他不敢多問,又心中擔憂薛煦會做出傷害公子之事,便悄悄跟了過去。
逍遙居連著被圍幾日,薛煦沒回成侯府,但今日是他娘的生辰,他必須要回去祭拜。
他每次回侯府都分外小心,必要多繞兩條街,確定沒人跟蹤才會從暗巷回家。
薛煦拐過一條街,發現了身後的尾巴。天冷了,街上行人不是很多,想通過人流甩掉尾巴有些困難。
薛煦加快了腳步,往人更少的暗巷走去。
風津怕被發現,不敢跟太近,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見薛煦加快步子拐離了正東大街,以為他要到目的地了,趕緊跟著加快步速。
這是片住宅區,巷子錯綜複雜,每條道路都連接著不同方向的路口。
風津進去後就不見了薛煦身影,他又在裡麵盲頭找了一陣,還是沒找到。
就在他失望地要離開之時,突然聽到了前方路口有說話聲,話語中涉及到太子,他趕緊躲到堆積的雜木堆後麵。
“太子讓儘快找到楊孝,必須加派人手守住刑州各個關卡,找到人務必殺無赦。”
“是,隻是……首領,屬下擔心人手不夠。”
風津蹲在地上,透過木頭間的縫隙,隻能看到對方腳上的墨色鹿皮靴。他默數了下,對方一共有六人。
“把其他地方能調的人都調回來,一定要先殺了這個楊孝。”
“是。”黑衣人抱拳,為首的黑衣人突然噓了一聲。
“誰在那裡?”
風津見那些腳全部朝向了自己所在方向,還響起了拔刀時金屬帶出的摩擦聲。
他心中驀然一緊,知道自己暴露了。對方都是下手不留情的狠角色,根本不給他出來求饒的機會,抬刀就朝著木堆砍了過來。
空氣中響起“嗖嗖”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
風津往旁邊一滾,躲開迎麵而來的一刀,對方沒打算留活口,亂刀從各個方向再次追砍而來。
他抓著兩根木棒去擋,瞬間被削斷,眼見著又一刀朝著他腿砍去。
風津閉上眼睛,卻沒感受到疼痛,隻聽見幾聲“叮叮叮”的聲音傳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有兩名黑衣人昏厥在地,腿邊還有幾跟銀針。
這銀針他認識,是大師兄的銀針,不過三師兄也有。他抬起頭,果然看到幾步開外的薛煦,頓時激動地喊道:“三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