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景宏說,“第一個問題,請問這局各方有幾名選手參加比賽?”
“兩名。”
“不如雙方各選擇一名選手參加比試如何,”方景宏抬眸看向他,緩慢地說,“下官擔心少主選了一名新手,萬一手笨,亂箭傷人就不好了。”
赫丹還沒回答,下方的唐裕已經咬牙怒瞪向方景宏,他覺得方景宏是在故意跟自己過不去。
赫丹看到唐裕表情,心中冷笑,果然調查沒錯,這時候了他們還在內鬥。
“好,那就各派一名隊友,”他爽快答應,“說你的第二個問題。”
方景宏說:“少主剛才說好玩的比法,在下倒是有個更有意思的建議。”
“什麼建議?”太子興致勃勃問,“承明你快說。”
“什麼好玩的建議,朕也很感興趣,”崇燁帝說,“你不妨說來聽聽。”
“赫丹少主說在圓環停止前射出箭,那怎麼判斷圓環就停止了呢,萬一停止了,風吹一下,又晃動起來,那算停止嗎?”方景宏說,“那這場比賽怕不是比的箭術,而是比哪方更會扯皮。”
赫丹沒考慮過此等情況,因為他的手下均能在圓環來回晃動三次□□出箭,方景宏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萬一對方選手直到圓環停止才射出箭,到時非說圓環沒完全停止,這又是在大郢國內,自己真是百口也辯不過他們。
剛想到此方法的唐裕,默默將牙齒咬的咯咯響。
就連跪在那裡的蔣宿,低著的臉上也浮現出殺意。
方景宏絕對是故意的!
“方副將所言有理,”赫丹說,“不知方副將有何建議?”
“既然玩遊戲,當然是越驚心動魄越有意思。”方景宏說,“不如每局隻有一次射箭機會,在圓環第一次擺出去的時候射出箭,否則視為失敗,少主以為如何?”
“隻有一次機會,還要穿過圓環射中靶子,”太子問,“這能有人辦到嗎?”
“一次不行,給再多次機會也是枉然,何必在此浪費大家時間,”方景宏聳肩道,“況且下官相信唐裕的箭術,唐裕,你有信心的吧?”
冷汗直流的唐裕突然被點名嚇了一跳,他出列行禮,手都是顫抖的,更是哆嗦著說不出話:“末末末末末將……”
崇燁帝見他這幅還沒比試,氣勢上就輸了的樣子,臉上瞬間陰雲密布。
“唐裕不用謙虛,你可以的。”方景宏道。
唐裕:“……”他可以個鬼,他要哭了。
這真是連赫丹都不敢想的豪賭,他遲疑起來,瞥向身側,眼神詢問倫澤。
倫澤是草原的神射手,此次比試便是由他來上。
倫澤陷入猶豫,他沒嘗試過這麼刺激的玩法,他訓練射最快也是等圓環擺回來,而且準頭大打折扣。
“若是少主怕輸的難看,那就當在下沒說。”方景宏將赫丹使用過的激將法原封不動還回去。
赫丹還是沒開口。
晟王不動聲色與方景宏交換了眼神,若無其事朝皇上建議道:“父皇,沈大人身為大理寺卿,明察秋毫的能力最強,不如交由能言善辯的沈大人來做裁判。”
赫丹臉色一下子綠了起來,讓沈雲升做裁判,顯然是為了叫他來扯皮。
他捂嘴輕咳一聲,示意倫澤考慮快點。
倫澤隻得一咬牙關,頭點下去。
他隻是堅信,自己若是做不到,就憑唐裕那副窩囊樣子更是不可能。
他哪怕射中靶子邊邊,也能贏唐裕。
他斷定方景宏提出這個建議,是為了讓大家都射不中靶子,好達成平局。
但是,這個方景宏也太小看人了,今天就讓他開開眼,他大郢無能,不代表北羌也是飯桶。
“也好,”崇燁帝放下茶杯說,“沈愛卿,這裁判的活就交給你來做,你可一定要看仔細了。”
沈雲升起身,走到中間正欲行禮,赫丹搶先道:“且慢,在下考慮了方副將的建議,確實更有趣合理,不若就按方副將所說規則改動。”
大郢裁判員選的還是沈雲升,不過北羌也選出了一名人員當裁判。
下屬快速準備好道具,擺到觀景台前不遠位置,方便觀景台上的各位大人們觀看。
北羌派出選手是倫澤,大郢這邊,不少人目光聚集到唐裕身上,但唐裕腿像是灌了鉛,根本挪不動一步。
他身側的薛煦跟方景宏□□了下頭,淡定走到大郢選手位置,他從太監手裡接過弓和箭,掂著重量熟悉手感。
眾人反應各自不一。
跪在地上的蔣宿,餘光偷偷瞄了一眼,見上場的是薛煦後,心情複雜至極。
一方麵他不想讓方景宏的人出風頭,另一方麵,看剛才方景宏信誓旦旦的樣子,或許這個薛子安真能贏。
唐裕見有人上場了,甭管是誰,先鬆口氣吧。
太子露出花癡模樣,暗道美人這個腰身拉弓,嘖嘖,若是能把他拐到床上,每晚朝自己射箭,想想就帶勁。
晟王跟躲在角落喝茶的褚辰昱同時為薛煦捏把汗,心中喊著他一定要贏。
崇燁帝詫異問道:“這位選手是誰?”
方景宏:“啟稟皇上,他是微臣師弟薛子安。”
崇燁帝聽說了方景宏有個師弟與他一道回京,他點了下頭,沒再多問。
赫丹愣了一下,眉頭微皺:“怎麼不是唐裕侍衛?你們臨時換人。”
方景宏裝作聽不懂,疑惑問道:“少主這話說的冤枉,我們並沒說過讓唐裕上。”
赫丹:“你剛才……”
他的話頓住,他想起方景宏方才隻是問了唐裕有沒有信心,確實沒說過上場比試的會是他。
方景宏問那話隻是在誤導自己。
“那本少主倒要看看,你的這位師弟本領如何。”赫丹咬牙說道。
說起薛煦,方景宏滿滿都是自豪感,他朝赫丹欠揍地挑眉:“會讓赫丹少主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