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二雙眼血紅,被仇恨逼得癲狂,即便沒了刀,他也不在怕的,攥著拳頭上前對抗方景宏的刀。
方景宏微側開身,抬腳一下子將他踹開,這時,門外又衝進來一個黑衣匪徒,進門見到方景宏抬刀就砍。
方景宏攔截之時,蔣宿也衝了進來,他看到到方景宏先是愣了一瞬,緊接著眉頭擰出疙瘩,這家夥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哪裡都有他?
他又看到角落抱成一團的鄭夫人與鄭小姐,這麼快就醒了,而且,英雄救美的事好像被方景宏捷足先登了。
可惡!
絕對不能留下活口!
蔣宿二話不說,舉刀狠厲地從身後將正跟方景宏顫抖的匪徒一刀致命,轉頭又去砍向剛從地上艱難爬起的黑老二。
那邊鄭夫人沒見過這等血腥場麵,當場尖叫一聲昏了過去,鄭妍也是麵色煞白。
“留活口。”方景宏喊了一聲,可惜還是晚了。
蔣宿先是給了黑老二一刀,把人踢倒在地,舉起刀朝著對方脖子砍下去。
黑老二掙紮著要跑,可惜沒了力氣,眼見著刀落下,也沒東西去擋,情急之下,從懷中摸出了個粉色布包拋向蔣宿。
蔣宿連著布包一並砍下去,立時眼前空氣變得一片白蒙,在白蒙中,隨著刺啦一聲,鮮血濺了他一腿。
“這種匪徒有什麼好留活口的。”殺完人,蔣宿不以為意地說,他用手扇著麵前的白霧,“什麼玩意兒?”
跟麵粉一樣,還帶有香味。
從他的狠辣動作上看,方景宏有八成把握黑衣人所說雇主是蔣宿,一刀致命,可不是殺人滅口的招牌動作。
方景宏認出那個粉色布包,裡麵包的是迷情香。
“捂嘴。”他不欲跟蔣宿多說,提醒了鄭妍一句後抱起鄭夫人,“害怕的話閉上眼睛,牽著我走。”
鄭妍捂嘴點頭,乖乖閉上眸子,另一隻手扯住方景宏衣角,跟著他走到了木屋外麵。
身後的蔣宿眼底閃過陰狠,他握緊手中的刀,恨不得將方景宏一並殺了。
這個人總是能壞自己的好事,先前空缺的副將位置本來他計劃是要給自己人唐裕的,結果就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將這個位置半路給截走了。
關鍵是皇上一道不用行禮的口諭下來,讓自己身為統領的顏麵儘失。
這回還讓他在皇上麵前出儘了風頭,看樣子,他遲早是要騎到自己頭上來。
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越想越氣,全身熱浪翻湧,以至於都沒意識到身體生出的不正常反應。
殺意念頭一旦出現,便如毒素般迅速彌漫開來,他提著刀跟出木屋,外麵寒風也沒能讓他熾熱的殺意降溫絲毫。
“就在前麵了。”
風津騎在馬上為身後的馬車帶路,馬車上首輔鄭閣老焦炙地撩起馬車簾張望,身側還跟著薛煦和其他侍衛。
一行人剛到木屋前,便看到方景宏抱著鄭夫人從屋內跑了出來,鄭妍緊拽著他的衣服。
薛煦眼神落到他們後麵出來的蔣宿身上,蔣宿見到來人後雖然很快壓製了殺心,但薛煦還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弑殺之氣。
“停下停下。”鄭閣老見到家人,趕忙喊停馬車,喊道,“夫人,妍兒。”
鄭妍聽倒熟悉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見是爹來了,當即紅了眼眶,跑上前抱住鄭閣老泣聲喊道:“爹——”
“乖孩子,沒事了,沒事了。”鄭閣老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你娘怎麼了?”
“娘暈倒了。”鄭妍讓開,鄭元琛上前查看,鄭夫人麵色慘白,眼睛緊閉,像是睡著了。
“鄭夫人受了驚嚇,須得儘快回去請大夫看看。”方景宏將鄭夫人送到馬車上,出來時蔣宿到了跟前,給鄭元琛行禮。
“下官拜見鄭閣老。”
“蔣統領客氣,”鄭元琛也作揖說,“這次多虧了蔣統領與方副將出手相助,夫人與小女才能平安從歹徒手中救出。”
“閣老客氣,這是下官職責所在,能保護鄭小姐……與夫人,實屬下官榮幸。”蔣宿見方景宏從馬車裡出來,當即遞出手扶閣老上車,說道,“請閣老與鄭小姐上車,下官護送閣老回去。”
鄭元琛再次客氣道謝,由他扶著上了馬車。蔣宿又對著鄭妍伸手,鄭妍朝他微微行了一禮,轉頭想讓方景宏來扶她。
卻是看到方景宏走到了薛煦跟前,她咬了咬牙,隻好不情願地隔著衣袖扶著蔣宿手腕上了馬車。
這一切當然沒逃過薛煦的眼睛,在方景宏將要開口前,率先說道:“佳人還在等你,來我這做什麼?”
“佳人自有人獻殷勤,”方景宏將刀隨手丟給風津,湊近薛煦,用著調戲的語氣說道,“過來當然是來尋我的佳人。”
薛煦賞他一記白眼,方景宏笑著問:“怎麼不在家休息,到這來了?”
哪能說因為方太傅差人送了一堆女子畫像,他不想去麵對那些畫像,這才出來的。
他隨意答道:“在家太無聊了。”
風津將方景宏的馬牽過來,遞韁繩時悄聲說道:“公子,你有沒有覺得蔣統領不太正常?我剛走他身邊聞了下,沒聞到酒味,但是他臉也太紅了吧。”
方景宏上馬,瞧向蔣宿,蔣宿不光臉紅,眼睛也爬上紅血絲,他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上去很熱的樣子。
“待會兒可就不是臉紅那麼簡單了。”方景宏笑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風津疑惑:“??”
薛煦也是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你做了什麼?他剛才看你的眼神不對勁。”
“我攪黃了他的彌天好事,他看我的眼神對才怪了,”方景宏不慎在意地聳肩,“他怕是得殺了我才能解恨,不過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乾。”
薛煦心知不會是好事,他又看向蔣宿,發現蔣宿臉更加紅了,呼出的熱氣在臉前凝結出白霧,並且一直在擦汗,胡亂扯開衣領,涼風灌入脖頸也沒能緩解。
蔣宿似乎不是騎在馬上,而是坐在了火爐子上。
這個情況有點眼熟,薛煦想起方景宏上回被太子下□□的事,也是這樣的狀態,不過症狀要輕許多。
“他……”薛煦轉向方景宏,隻說了一個字,方景宏就會意地朝他點了下頭。
“他娘的怎麼這麼熱。”蔣宿不耐煩地罵了一聲,身下的馬感受到主人的煩躁,嘶鳴一聲在原地踏步起來。
唐裕發現了他的異常,俯身過去跟他低語兩句,蔣宿這才發覺出問題。
他將刀背抵在臉上降溫,內心如火燎一般,迫切地想要找個發泄口釋放。
他很快反應過來身體出現的狀況,是黑老二死前砸過來的那包藥粉。
他娘的那是包春·藥。
蔣宿狠狠瞪向方景宏,這護送功勞又要被方景宏搶走,他不甘心,可是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