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津乾脆把心一橫,說了出來:“公子,我知道你相信三師兄,但是我悄悄調查過三師兄。”
方景宏拳頭捏的哢哢作響,他沒讓風津調查薛煦,他竟然敢自己私下去做。
“京城和附近十裡八村都查過了,姓薛的一共十二家,沒有一家公子送出去拜師學藝的,不過……”
方景宏心中一動,以為他查出來了,沉吟著要不要叫他說。
風津根本沒有猶豫,快速說道:“城北鐵鋪劉老漢的侄子倒是姓薛,父母早亡,一直跟著劉老漢生活,但是在六年前回鄉祭祖時走丟……”
“不是子安。”方景宏篤定地打斷他的話。
能隨便拿出兩萬兩銀子,打出生就遭過人暗害,學識過人,是師父的故人之子……無論哪個因素,都不可能是跟著普通鐵匠生活的人。
如果說薛煦是靖平侯或者是哪個大官的私生子,方景宏倒是肯相信的。
隻不過靖平侯癡情的名聲早傳揚在外,除了侯爺夫人,從沒見過他身邊出現過其他女人。
至於其他大官,這些有損名譽的秘事捂的最是緊,想查也不好查。
“那三師兄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他的身世呢,”風津今日打定要以下犯上一回,哪怕公子責罵也要說,“三師兄就算不想告訴我們,也不應該隱瞞公子你。”
“夠了!”方景宏厲聲道,“子安怎麼樣我自己心裡有數,還用不到你來提醒!”
風津還要再說,院中響起窸窣的聲音。
方景宏已看到一道黑影走入院中,是薛煦回來了。
薛煦走在傘下,步子輕浮,撐著傘的手由於暴露在外太長時間,已經凍得通紅。
方景宏大步走到他身邊,一手接過傘,一手攬住他的腰扶穩了他,當即聞到一股清淡的酒香,問道:“喝酒了?”
薛煦點頭:“喝了一點。”
方景宏調笑說:“酒量不行還學人喝酒,也不怕找不回來了。”
語氣很是溫柔,與方才對風津說話全然不同。
跟過來的風津默默歎了口氣,公子隻要看到三師兄,整個人就變了個樣,跟哄著嬌妻的小相公似的。
嬌妻小相公還沒忘回頭吩咐他一句:“去拿醒酒湯來。”
風津剛說了薛煦的壞話,這會兒正心虛尷尬,聽到吩咐連忙跑了。
方景宏將薛煦扶到床上坐好,給他換了軟鞋,脫外衫的時候薛煦定定地看著他,葳蕤的燭光給他雙眸渡上一層柔和的光,看上去溫柔極了。
方景宏看著這麼乖巧的他,隻覺喉間發乾,他清了清嗓子:“這麼瞧著我是什麼意思?”
薛煦眨了下眼睛,顯得有些無辜。
方景宏有點頂不住他這眼神,想變成大灰狼將這隻小綿羊撲倒。
他躲避開薛煦的眼神,狀似逃似的乾啞著嗓子快速說道:“你先休息,我去看醒酒湯好了沒有。”
誰知他剛起身,薛喣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我沒醉。”
他的聲音也不似平時清冷,像是一把無形的小錘子,不斷敲擊著方景宏的心臟,讓他亂了節奏。
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那我去……我去……”
薛煦見他這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我現在很清醒,你知道我想做什麼,難道你不想嗎?”
他們雖然同床共枕了幾年,也互通了情意,但是最後一步始終沒有做過。
方景宏再次看向他,薛煦輕輕就將他拉坐到身邊,握住他的手,被他炙熱的皮膚燙到,這已經是很明確的回答了。
但他想裝作無知,這一刻,他想看到方景宏的欲望,他笑著重新問了一遍:“你不想麼?”
方景宏太想了,他已經忍了太久,被折磨了太久,若不是顧念著他身體,他早就不想忍了。
他直視著薛喣的眼睛,深情地問道:“你確定要這麼做?不後悔?”
可他根本等不及對方回答,直接吻了上去,跟他熱烈地交換著呼吸。
衣服被淩亂地拋到床下,光滑的蠶絲被像是洶湧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地湧動。
在方景宏的溫柔攻勢下,薛煦很快接受被侵入的感覺……
翌日一早,方景宏起床洗漱完,薛煦還在熟睡,他昨晚累的太狠了。
方景宏將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他白皙脖子上一點新梅印,又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才起身出門。
他輕輕關上門,對站在門外的風津小聲說:“你今日留家裡照看子安,彆讓人擾到他,他若有不舒服的地方,第一時間去通知我。”
“是公子。”風津凍得哆嗦著答道,回答完臉不禁發起了熱。
他知道公子為何叫最信任的自己來照看三師兄。
他昨晚來送醒酒湯時,不小心聽到了不該聽的聲音。
方景宏心情大好,沒注意到風津的不自在,離去的時候風津還聽到他在低低地哼著小曲,心情很是不錯。
昨晚折騰的太晚,薛煦著實累到了,方景宏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他一覺睡到巳時,醒來時動一動就渾身酸疼,尤其某個私密位置。
他躺在床上長長地舒了口氣,才撐著坐起身。
剛洗漱完畢,就聽到門口風津的聲音傳來,聽著像是在阻攔什麼人。
“三師兄真的在休息,王爺還是請回吧。”風津說。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在休息,你少誆騙我,”瑞王褚辰昱說,“再說我是來給子安送東西的,又不做什麼,你彆擋路。”
“小的替三師兄謝過王爺,”風津伸手攔著他,“不過這柑橘太涼,三師兄不能吃涼的。”
“不懂了吧,”褚辰昱手中還拿著一顆黃橙橙的橘子,在手中拋了一下說,“這柑橘可以用爐子烤熱了再吃,還有止咳效果呢,接著。”
褚辰昱將手中橘子朝風津拋去,風津連忙去接,褚辰昱趁著這個機會繞開了他,提著衣袍往房門口跑去。
“王爺。”風津在後麵喊了一聲,欲追,被抱著大木箱的阿朝刻意擋住去路。
褚辰昱伸手正欲推門,門從裡打開了。
“子安兄,風津說你在睡覺,我就說這個時辰了你怎麼可能還在……睡覺……”褚辰昱說著說著語速降慢,突然話鋒一轉罵道,“景宏個畜生,也太猛了。”
薛煦不明白他怎麼忽然罵人,露出詫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