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宏找了家客棧安排好褚辰昱後,風津撐著傘回來:“公子,問過了,沒有人見過公主,公主沒來過這裡。”
方景宏“嗯”了一聲,餘光掃過蔣宿說:“子安留在這守著王爺,要寸步不離地守著,阿良阿遠,你二人也留下。”
“阿遠留下吧,讓阿良跟著你,”薛煦說,阿良的功夫比阿遠好,多帶一個信得過的人,他也安心些。
方景宏點頭,轉頭問:“蔣統領不走嗎?”
蔣宿剛才表現的對公主十分關切,不用看門外,光聽著“啪嗒”的落雨聲,也能知道雨有多大,他即便再不想出門也不行了。
他對著留下的幾名手下吩咐道:“你們在此保護王爺,若王爺有任何閃失,拿你們試問。”
一眾手下行禮:“是!”
見蔣宿出門,方景宏朝薛煦點了下頭,帶著風津阿良一起出了門。
他提出找地方歇息的建議,自然不隻為薛煦,就算薛煦不來他也要提出來。
烏爾蘭公主若真失蹤,人應該還在敦州境內。雨天路滑,馬車不好行走,帶著褚辰昱隻會拖慢行程。
況且在這偌大敦州尋找一個人實在是大海撈針,還將漁網集中在一處,估計等找到人,屍體都得涼透幾回了。
有了褚辰昱的命令,蔣宿也不敢使什麼幺蛾子,他將帶出來的八百人分成十支隊伍,分彆派往四麵八方搜尋。
方景宏帶的都是之前在巡防部跟著自己的人,以及辛盧等幾位南疆使者,而自己最厲害的幫手張綾還留在了客棧護衛褚辰昱,實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蔣宿便給自己安排了搜查城鎮村莊的活。
這個活要輕鬆的多,隻需要去酒樓吃吃酒,順便找幾個人隨意打聽一番就行了,既不用風吹也不用雨淋。
三日後,天色放晴,道路兩旁的草葉上掛了不少水珠,映著陽光,閃出耀眼的亮光。
仿若萬千星子灑落草叢間。
方景宏一行人在光輝中趕路,忽然,方景宏瞧見路邊草叢中閃出一抹紅光,與其他水珠的光芒不同。
“籲——”
他勒停馬,從馬上跳下來,走到發出紅光的地方蹲下身在草叢中扒拉起來,似是在尋找著什麼。
其他人見他下馬,也都跟著下馬。
風津問:“公子,你在找什麼?”
方景宏沒理會,還在往前扒,其他人走進時,他也站起身,手裡多了柄短刀。
這是一柄形似上弦月的彎刀,與辛盧腰間佩戴的那柄類似。
不過這把刀的刀把上鑲嵌了顆紅寶石,方才方景宏見到的紅光,正是這顆紅寶石沾水後,反射陽光射出的。
“介是公舉的刀,”辛盧激動的熱淚盈眶,雙唇顫抖地說,“介是烏爾蘭公舉的刀!”
“辛盧大人確定?”方景宏問。
辛盧不住點頭肯定:“錯不了,介是我送公舉的刀。”
方景宏點頭,下號施令:“全部散開,在附近找找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是!”所有人鑽進草叢仔細查探起來。
路邊的雜草全是新長的,還沒長高,裡麵還殘存著去年沒凋零的枯蒿。方景宏卻是注意到有幾節枯蒿往一個方向從根處斷裂,像是被人踩斷的。
方景宏沿著枯蒿斷裂方向,在雜碎的草芽叢中摸索起來。
果然不消片刻,他摸到一處凹槽,形狀像是人的鞋印。
他用攤開手掌丈量,有一個半手掌長,這是個男人的腳印。
他不由皺起眉。
“公子,我找到了這個。”
風津舉著個沾滿泥漿的東西,他晃一晃手,那東西發出清脆的響聲。
——是鈴鐺聲。
辛盧一見那東西,立馬認了出來,慌忙跑過去拿到手中確認:“沒錯,是公舉的佛包。”
方景宏疑惑:“佛包?”
風津道:“公子,他應該說的是荷包。”
方景宏:“……”
草地上有不少小水坑,方景宏拿過荷包在水中簡單清洗掉上麵的泥土,荷包露出原本的紅色。
荷包上還繡了一株千日醉蘭,下方流蘇上墜了兩個小銀鈴。
方景宏直接不用再跟辛盧確認,也能肯定這就是烏爾蘭公主的東西了,因為千日醉蘭是南疆特有的一種花,荷包的樣式也與中原迥異。
“風津,給瑞王傳書信,說找到公主的蹤跡了,”方景宏沉思片刻,麵色凝重道,“公主可能遇到了不測,讓他帶人去山下的鎮子集合,彆打草驚蛇。”
眾人一下緊張起來,尤其辛盧,他急得嘰哩哇啦說了一堆南疆語,眾人沒一句聽懂的。
“這隻是我的猜測,或許弄錯了。”方景宏看著剛才摸出的那個腳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