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府,太子褚辰璠怒氣衝衝地回到太子府,朱顏為他倒了杯酒水,他一口未飲狠狠摔到地上,杯子頓時四分五裂。
立在一旁伺候的侍女當即嚇得瑟縮著跪成一排。
“都下去吧。”綠鬢說完,侍女躬身低頭魚貫而出。
綠鬢重新倒了杯酒遞到褚辰璠手中:“何事惹殿下這般生氣?”
“蔣宿死了。”褚辰璠接過杯子,喝完酒水再次將杯子摔了出去,“沒用的廢物!”
綠鬢給他輕撫著胸口順氣,斟酌著說:“蔣統領功夫不差,甚至在張綾之上,他又是太後的親外甥,誰敢殺死他?”
“他們說是那什麼幫的大當家,以前也是暗影閣的人,”說起這個褚辰璠就來氣,“父皇現在要查暗影閣餘孽,讓人通知萬傑他們小心點。”
綠鬢朝朱顏點了下頭,朱顏回了句“是”後便出去吩咐了。
“殿下,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綠鬢給他捶著肩膀說。
“孤怎麼可能不生氣!”褚辰璠瞪著眼睛,“蔣宿死了,你知道禁軍統領的位置給誰了嗎?父皇竟然給了方景宏。”
“給方景宏了?!”綠鬢露出驚詫,方景宏剛入禁軍才幾天,禁軍中多的是合適的老將擔當此任。
不說彆人,就是張綾也完全可以勝任。
沒想到崇燁帝竟讓方景宏坐了統領位置。
“不就是跟那個短命的先太子先後出生,憑什麼父皇如此寵他一個藝伶之子。”褚辰璠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綠鬢趕忙心疼地給他又揉又吹並未砸疼的手,說:“殿下有沒有想過,從前陛下對方景宏或許是寵愛,如今陛下怕更多的是想要通過他來反抗太後。”
褚辰璠不解地看向他:“什麼意思?”
綠鬢分析道:“殿下您想啊,以往太後無論說什麼,皇上都會聽,自從娉妃娘娘進宮後,皇上多次忤逆太後意思,哪怕娉妃前段時間被人下藥不能生育,卻還是能獲得皇上盛寵,皇上此舉選方景宏做禁軍統領,實乃打擊太後。”
事情發生在方景宏離京找尋烏爾蘭公主的第二日,娉妃被人下藥,永不能生育,皇上沒查出凶手,一氣之下,下令將經手娉妃膳食的宮人全部斬殺。
雖然沒查到凶手,但不少人心中懷疑是太後所為。
畢竟太後好幾個娘家人都是死在北羌人手裡,娉妃又是北羌所獻,太後怎可能容的下她被皇帝寵愛。
褚辰璠這才反應過來,難怪皇上下令方景宏做禁軍統領時,太後一言不發。
原來她早已算準攔不住。
褚辰璠臉上怒氣稍減,咬牙調侃:“真沒想到,父皇一輩子被太後拿捏,一把年紀了,卻為個女人要跟她離心。”
“聽說皇上與太後並非親母子,”綠鬢說,“虎毒尚且食子,更何況並非血緣關係的母子。”
“父皇就跟孤那七弟一般懦弱,即便他是被靖平侯一手提上來的,若非太後扶襯,你以為他能坐穩皇位?”褚辰璠一向對崇燁帝不恥,他哼了一聲,“真是沒想到父皇到老了,還為了個女人長出了反骨。”
綠鬢覷著他的臉色配合著笑,誇捧說:“殿下智勇過人,才是當之無愧的天子人選。”
褚辰璠惡意的大笑,眼中對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也更加期盼。
什麼晟王,什麼方景宏,將來都不過是階下囚。
片刻後,綠鬢見褚辰璠臉上怒氣消解的差不多了,才說:“殿下,我記得萬傑首領說過,暗影閣隻剩殘兵若將偷生在外,真有暗影閣門人殺得了蔣統領嗎?”
褚辰璠摸上肩頭揉捏的手,斜眼睨向他:“你也覺得其中另有蹊蹺是吧?”
“看來殿下也有所懷疑。”綠鬢話音落下,門外有小廝進來通報阿遠帶來了。
“有沒有問題,待會兒就知道了。”褚辰璠轉向小廝,“帶他進來。”
小廝引著阿遠進入廳中,阿遠單膝跪地:“拜見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褚辰璠和善地笑著招呼他起來,“阿遠小兄弟一路多有辛苦,快請坐。”
“多謝太子殿下。”阿遠起身,卻沒走過去坐下,立在那裡問道,“不知殿下找屬下來是為了何事?”
褚辰璠端著酒杯飲了一口,這才用著閒散的語氣,不緊不慢地開口仿若友人間的閒聊:“阿遠小兄弟這些日子在外,可有遇上什麼趣事?可否說來與孤解解悶?”
聽趣事是假,打聽蔣宿死因才是真的。
而褚辰璠沒有直接去問,還拐彎抹角了一番,就是要看阿遠會不會主動交代。
他要以此來考驗阿遠的歸順程度。
阿遠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否則張綾真跟方景宏晟王等人合謀把褚辰璠搞下去了,對他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
他隻猶豫了片刻,便將在外發生的事一一說了。
“好他個張綾,膽敢欺騙孤,孤幾時殺他父母了?”
聽完阿遠的敘述,褚辰璠氣得咬牙切齒,指腹捏的發白,恨不得把杯子當成張綾捏成粉碎。
他不記得殺人父母這茬事,因為他實在殺死過不少人,誰知道他捏死的哪兩隻螞蟻是他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