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喝茶,可不是品茶,”褚辰昱見薛煦喝茶喝的像是借酒澆愁,而且梁蘅心情也不是很好,半開玩笑調節氣氛說,“這麼喝下去,一會兒可得住茅房了。”
薛煦放下茶杯:“見笑了。”
“我知道你生氣,承明是我朋友,他們那麼說他娘,我聽了也生氣,更彆說你了。”褚辰昱又給他倒了杯茶。
頓了片刻,薛煦還是問道:“這樣的話,承明是不是聽過很多?”
梁蘅也看向褚辰昱。
“為這事承明幼時沒少跟人打架,”褚辰昱說著突然笑了,“你彆以為承明會吃虧,他一個打四五個可沒問題,我記得有一回他跟什麼大人的兒子打破了頭,事情還鬨到了父皇那裡,最後父皇以品行不端罰了那人。”
薛煦與梁蘅皆是垂眸沒說話,梁蘅握緊了杯子,修剪整齊的指甲在杯壁上無意識地摳著。
褚辰昱還在努力活躍氣氛,說:“大家都知道父皇偏袒承明,再有人跟承明打架前都會說一句‘有本事彆告訴皇上’,結果沒想到被打的更慘,家裡還不敢來找事。”
“我告訴你們,這事擱到誰身上都不行,隻有承明,他可是誰都敢揍。”褚辰昱說,“隻要有人敢當他麵說對他娘不敬的話,他就要打的那人滿地找牙。”
“是啊,隻有承明能為……他娘出氣。”梁蘅苦笑道,若他是方景宏,麵對那些惡意的嘲諷,估計隻有被打的份。
而在這樣一日日被欺辱中,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絕對不會像方景宏,豁達正義地活著。
“不過他也有無可奈何的人。”褚辰昱端起茶杯,吹開杯中浮葉,卻沒喝,說,“你們知道他那個大娘吧,動不動就罰他,還總是罵他,不然承明怎麼可能會被送出京城。”
聽了他的話,薛煦心情也好了很多。
方景宏是遭受過許多羞辱,可他從未對身世怨天尤人過,他依舊敬重自己的母親。
“他被送出京城,我怎麼聽說是因為他打了人?”梁蘅問。
“呃……”褚辰昱瞟了一眼薛煦,心緒地咳嗽起來,他可不知道薛煦對方景宏有婚約一事了解多少,可不敢多說。
“嗯,”薛煦沒事人一般,點頭聊起方景宏八卦,“他打的是跟他有婚約的慶寧公主。”
褚辰昱:“……”
“承明還沒退親?”梁蘅問,見薛煦搖頭,說,“他敢這麼對你,回頭大師兄好好幫你教訓教訓他。”
薛煦委屈點頭:“好,多謝大師兄。”
褚辰昱:“……”怎麼還同仇敵愾上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懷疑梁蘅跟薛煦背地有一腿。
同時他為方景宏捏了把汗。
三人正說著話,房門被人敲響。
小二在門外喊道:“客官,本店活動,近三日在本店消費門客,都會免費送上三首曲子,您看需要嗎?”
“免費?本王長得像缺錢占小便宜的人嗎?”褚辰昱憤憤不平說道,正欲出聲拒絕,房門還是被推開了。
一名朱衣,頭戴帷帽的女子走了進來,朝著裡麵略一拂身,便將手中樂器舉到帷紗後吹了起來。
那樂器也是古怪,竹子製作,像是一根笛子,但隻有手掌長短,吹奏的時候隻需一隻手便可。
樂器吹響,一道悠揚清脆的笛音響徹房間。
薛煦隻覺渾身莫名一緊,心臟出現了一刹的顫動,又像是錯覺。
他瞧向那名吹奏的女子,不禁蹙眉。
“你還彆說,吹的還挺好聽,”褚辰昱說,“那是什麼樂器,像笛子又不像笛子的。”
梁蘅對樂器沒有研究,倒是注意到薛煦的神情不對,問道:“子安,怎麼了?”
薛煦搖頭:“不知道,感覺聽到這個音樂後身上有點奇怪,又說不上來是怎麼個怪法。”
“奇怪?”褚辰昱疑惑地抖肩,仔細感受了下,“沒有奇怪的感覺啊。”
梁蘅也沒感覺到身上有奇怪的地方,伸手過去給薛煦把起脈。
片刻後說:“脈搏跳動有點快,不對,你身上有東西。”
薛煦與梁蘅一起看向他,褚辰昱緊張地問:“什麼東西?”
梁蘅一臉凝肅地搖頭,他也說不清是什麼東西,像是一個活物。
“不用擔心,那是我們南疆的一種蠱蟲。”音樂停下,帷帽後傳來女子清亮的聲音,薛煦聽出是烏爾蘭,眉心緊蹙起來。
烏爾蘭將樂器在右手把玩著轉了兩圈,說:“這是我們南疆的蠱笛,你當然沒聽過了。”
“蠱蟲?”梁蘅隻是看過一些對南疆蠱蟲的記載,但是卻不甚了解,抱拳問道,“不知公主對我師弟下的是哪種蠱?”
烏爾蘭撩起緯紗,露出她精致可人的小臉,她朝薛煦展出盈盈笑意:“是真話蠱,放心吧,沒有危害的。”
南疆蠱蟲上百種,梁蘅還真沒聽說過這種蠱。
不過烏爾蘭對薛煦有意,況且她也說了無害,應當不會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