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心中說道:“景宏,再見了。”
萬傑冷哼一聲:“去死吧!”
他舉著刀,狠狠朝著薛煦心臟刺去。
就在這時,方景宏踹開院子大門,眼睜睜看著萬傑將刀刺入薛煦身體的場景,當即心臟猛地一顫,顫著聲音喊道。
“子安——”
薛煦偏頭,死前能夠見到方景宏,他已經滿足了。
他扯起嘴角,露出微微笑意,但這笑容隱藏在黑暗中,方景宏根本看不見。
“撤!”萬傑見方景宏等人進來,知道不是他對手,也不戀戰,利索地拔出刀朝著手下喊道。
薛煦吐出一口血,身體朝身後倒去,方景宏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他。
“子安,子安。”方景宏捂著薛煦的胸口,近乎哀求地喊道,“你不要有事,堅持住,我們去找大師兄。”
“三、三師兄。”風津嚇得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哽咽著喊道。
“統領,他們跑了,要追嗎?”手下杜衛俊詢問。
“追。”方景宏緊緊摟著薛煦,“風津,下令全城搜捕……”
他話未說完,感覺衣襟被人扯了一下,他低頭輕喚一聲:“子安。”
薛煦嗆咳了一口血出來,虛弱地說:“事、事關公主名譽,不能、大張旗鼓。先讓人去通知使臣府,景宏,不能上稟,一定要找到公主。”
說完他就暈了過去。
“都聽到了嗎?快去。”
方景宏明白薛煦為何說不能上稟。
太子醜事事關皇家顏麵,不論今晚太子陰謀是否得逞,此事一旦傳出去,皇上為壓下流言,到時候烏爾蘭也會許給太子。
太子的計謀還是會成功。
杜衛俊帶著人離開,風津不願走,蹲在薛煦身前低泣,方景宏說:“風津,去通知晟王,搜查太子可能去的所有地方。”
“是公子。”風津擦了把眼淚,起身不舍離去。
方景宏手還捂在薛煦胸口上,他本來嫉妒傷心到快要瘋狂,就在方才薛煦拉他的時候,他才注意到他手捂著的地方一片堅硬。
他伸手探進薛煦懷中,拿出來時手中多了個殘破的木匣子。
這是薛煦一直帶在身上的木匣子,薛煦說過是他爹留給他的。
但是此刻,木匣子一麵被擊碎,露出裡麵的東西。
方景宏又在薛煦胸口摸了摸,隻摸到一些木屑碎,沒有傷口,感受到薛煦心臟跳動,他這才鬆了口氣。
是這個木匣子救了他一命。
方景宏將木匣子裡麵的東西拿了出來,隻見一塊沉重的玄鐵令牌,上麵赫然雕著“靖平侯”三個字。
靖平侯?!
方景宏擰眉看向昏迷的薛煦。
……
薛煦醒來時已過第二日午時,他睜開眼,見已回到逍遙居自己的屋子。
他在床上躺了少頃,這才回憶起昨日發生的事。他想起烏爾蘭被褚辰璠帶走了,立馬躺不住了,撐著身子要起來,不小心扯到身上傷口,疼得“唔”了一聲。
“子安醒了沒有?”
方景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還沒有,大師兄上午來看過,說三師兄沒什麼事了,晚點會醒過來。”阿良說。
方景宏嗯了一聲:“藥給我吧,你先去忙。”
不多時,房門被打開,薛煦見方景宏端著藥碗走了進來,他迫切想知道烏爾蘭如何了,問道:“承明。”
剛出聲,就忍不住嗆咳起來。
方景宏見他醒了,驚喜兩步上前,放下藥碗給他輕拍著後背。
“當心身上的傷。”他知道他在擔心烏爾蘭,便說道,“公主找到了,隻是……找到晚了。”
薛煦心中一緊,不敢置信地問:“什麼意思?”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他抓住方景宏的衣服揪著問他:“公主這麼樣了,你告訴我她沒事,她沒有被太子玷汙。”
“子安,你彆激動,”方景宏給他順氣,“我去見過公主了,也給她分析了厲害關係,她答應了為了兩國子民不會輕生,也不會嫁給太子。”
“可是,那是一個女子的清白,”薛煦眼眶紅了,“是我對不起她。”
“不是你的錯,”薛煦抱住他,輕撫著柔聲安慰,“這跟你沒關係,你已經儘力了。”
薛煦閉著眼睛靠在了方景宏肩膀上,他腦中全是烏爾蘭俏皮靈動的身影,他雖然不喜歡她,可也不想看到她被人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