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煦還沒到使臣府,便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屋頂傳來。
薛煦騰身而起,躍上牆頭,借著皎潔的月光,看到不遠處有幾個身影飛簷走壁往遠處跑去。
其中一人背上似乎背了個什麼東西,但是距離太遠,加上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楚。
薛煦二話不說,朝幾人追了過去。
黑衣人背著一個鼓脹的麻袋翻到了一個院子中,守在房間門口的人接應他們:“有沒有被發現?”
薛煦聽出是褚辰璠的男寵朱顏的聲音。
“朱公子放心,沒人發現。”黑衣人說。
朱顏:“送進去吧,我去叫殿下過來。”
黑衣人將布袋背了進去,一頓窸窣的聲音響起,一人催促其他人快點,片刻後,黑衣人推出房間稟報:“首領,人已經放到床上了,香也燃上了。”
被叫首領的黑衣人點頭:“走,殿下要來了,彆打擾了殿下的好事。”
待黑衣人離去,薛煦才從房頂上輕輕躍下,他巡視四周,見無人影,墊著腳尖跑進了房間。
房間沒有點燈,立在床邊有一個香爐,爐子裡不知在燃什麼香,白色煙霧嫋嫋飄出,濃鬱的香氣熏得薛煦想打噴嚏。
時間緊迫,薛煦也沒多想,他快速跑到床邊,就見衣衫不整的烏爾蘭躺在床上,肩膀和胳膊全露在外麵。
薛煦扯過她衣擺往上拉住蓋好,低聲喊道:“公主,公主?”
烏爾蘭像是睡著了,安靜地躺在那裡,並沒有任何反應。
人是昏迷的,薛煦沒再叫她,時間緊迫,他彎腰去抱烏爾蘭,突然感覺身上湧出一股熱流,同時他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當即反應過來是那香有問題,但也沒時間管了,他抱起烏爾蘭出了房間,正巧褚辰璠帶著人趕了過來。
“薛子安,又是你。”褚辰璠一眼認出薛煦,“把公主放下,孤今日可以饒了你私闖孤的私宅。”
薛煦不欲多說廢話,帶著烏爾蘭往牆頭翻去。
“來人,快攔住他!”褚辰璠喊道。
薛煦行至牆邊,身上那股不適越發強烈,他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衝動,腦中也出現跟方景宏翻雲覆雨的畫麵。
他搖了搖頭,揮走胡思亂想,提氣躍起,眼見到了牆頭,眼前突然出現一道黑影擋住月光,一掌朝著薛煦打來。
薛煦情急之下,腳尖在牆壁上一點,整個人往後退去,再次落回院中。
攔住他的是劫來烏爾蘭的那群黑衣人,也就是暗影閣的人。
同時,褚辰璠的暗衛也都出來擋在了他身前,有幾個瞧見劫人的是薛煦,想起上回劫梁蘅時這不讓碰那不讓摸,就忍不住嘴角直抽。
“腳步虛浮,看來剛才沒少吸入那個香,”萬傑嘲諷地笑道,“還不快去找個女人解決了要事,逞什麼能來這裡英雄救美。”
他身後的黑衣人也都嘲笑起來。
晚風吹過,薛煦卻感覺全身更加熱了,體內一股股的熱浪不停外湧,額頭也是出了一層細汗。
根據身體反應,已經不必問那是什麼香了。
薛煦強行鎮定,語調冰冷,直呼太子名諱:“褚辰璠,她是南疆公主,你敢欲行不軌!”
“有什麼不敢,她是孤的良娣,孤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褚辰璠不覺好笑,就是因為她是南疆公主,他才要這麼做。
而且今晚之後,烏爾蘭就隻能嫁給他了。
朱顏見除去薛煦的機會來了,倉皇出聲提醒道:“殿下,他在拖延時間,快讓萬首領速戰速決,還有,他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不能留活口。”
“嘖嘖,”褚辰璠說,“孤是真舍不得殺你,薛子安,你若束手就擒,並且保證日後跟著孤,孤就饒你不死好不好?”
薛煦拳頭捏得卡巴作響。
“殿下!”朱顏催促,“他既然能找到這裡,方景宏肯定也在來的路上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褚辰璠眯起眼睛,看著薛煦被夜色籠罩的身影,片刻後,朝眾人揮手:“奪回公主,至於他……殺!無!赦!”
他一字一頓地說。
“是!”萬傑得到命令,朝手下打了個手勢,眾人舉刀全部朝著薛煦砍去。
薛煦抱著烏爾蘭,又中了□□,行動上遲緩許多,更是沒法攻擊,他先是射出身上的幾根銀針,但準頭下降,全被對方躲了過去。
對方將近八九人,褚辰璠的暗衛還沒上,若不是他們顧及到烏爾蘭,以薛煦當前狀態,早已受傷被擒。
一盞茶後,隨著身上藥效發作,薛煦頭暈的更是厲害,腳下一個踉蹌,萬傑趁機一把抓住烏爾蘭的胳膊,將人拉了過去,並推向褚辰璠。
薛煦要去拉回烏爾蘭,一個黑衣人舉刀朝他胳膊砍下,薛煦不得已後退躲開。
烏爾蘭被褚辰璠的暗衛接住,萬傑喊道:“帶公主和殿下先行離開。”
薛煦還要去追,但暗影閣的殺手團團將他圍住,每一刀都朝著他的要害刺去。
太子一行人離開了院子,薛煦情急,為了保持清醒,咬破了舌尖,血液順著嘴角流下。
但沒起到多大作用,對方人手太多,不一會兒,他剛奪到手中的刀就被踢飛出去,後背和胳膊也被劃了兩刀。
薛煦已經脫力,有些站不穩,麵色也是清白的,他看著一把長刀向自己刺來,可他已經無力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