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紀芊芊說,“張大哥不是失蹤了,他是遭人暗算受了重傷,我們走鏢的時候在河岸上發現的他,就把他帶回去了。他前天才醒就急著要回來,但他還不能下床走路,我就來幫他送信了。”
“張副將現在傷勢如何?”梁蘅問道。
“胸口被仇家捅了一刀,不過沒傷到要害,”紀芊芊說,“大夫說人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
梁蘅放心地點了下頭:“走吧,一起進去。”
三人一同進了逍遙居,尋了一圈也沒找到個人,就連門衛小胡也不在。
梁蘅眉心直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快步匆忙趕往東廂院,剛入院子就急切喊道:“子安,子安——”
沒有回應。
“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吧。”褚辰昱收起散漫神色,與紀芊芊加快步子跟在了梁蘅身後。
房間一切如常,沒有打鬥痕跡。褚辰昱說:“子安兄會不會去禁軍辦事處了?”
梁蘅搖頭,他也不清楚,但他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
“去禁軍辦事處看看。”梁蘅不放心地說。
“哪天你要是見不到我會這麼急就好了。”褚辰昱感慨一句。
梁蘅沒理他,轉向紀芊芊:“紀姑娘,你看你是跟我們一起,還是我幫你把信帶過去?”
紀芊芊遲疑片刻,說:“還是我與你們一道去吧,張大哥說一定要我把信親手交到他倆任一人手上才行。”
三人又大步往外走,誰知走到大門處時,忽聽到門衛休息室傳來窸窣的響聲。
“我去看看。”梁蘅壓著聲音說。
“一起去。”褚辰昱跟在了他身側。
三枚銀針出現在梁蘅指間,他放輕步子,警惕地往裡走去。紀芊芊見二人仿若如臨大敵,也抓住腰間,小心地跟在了後麵。
休息室的門是關著的,梁蘅伸手準備推門,褚辰昱拉住他,用手指向自己,口型說:“我來。”
梁蘅要去拉他沒拉住,褚辰昱已經當先一步推開了門。
梁蘅保持著射針的姿勢,門裡門外同時愣住了。
“拜見王……哎喲哎喲,我的脖子。”
“大白天的,你脫衣服做什麼?”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褚辰昱,他黑著臉擋到梁蘅身前,遮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看,連紀芊芊的視線一並遮住了:“還不趕緊穿上,”
小胡剛跪得猛了,扯動了後頸,他疼得呲牙咧嘴的,連連應著“是”,跪爬到塌前就,將衣服胡亂地穿到身上。
褚辰昱見他一直僵硬著脖子,問道:“你脖子怎麼了?”
“小的也不知道,脖子比落枕了還疼。”小胡係著腰帶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到了床下麵,那裡我前兩天才灑了一包耗子藥,弄了我一身,剛要換衣服,沒想到王爺跟梁公子就來了。”
“你從床上掉下來滾進去的,”褚辰昱看著床的高度說,“不能吧,這還摔不醒你,那你豈不是比豬還能睡。”
小胡怕他讓東家解雇自己,急忙辯解道:“王爺,小的並不貪睡,小的早上三更就起床守門了,就是……不知道怎麼突然就睡著了,求王爺不要解雇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小胡。”梁蘅喊道,“你說你早上五更就起來了?”
“也可能超出了一點點。”小胡眼神閃爍了一下,“但是方統領在時,小的保證都是三更起的,不信梁公子可以問問方統領……”
“你說承明不在,”梁蘅上前一步問,“他去了哪裡?”
小胡搖頭:“這個小的可不敢過問,反正方統領有好幾日都沒回來過了。”
梁蘅眉宇緊在一起,追問道:“子安呢?今日出去了嗎?”
“我上午沒看到,後來……也不知道了。”小胡說,他又想到什麼,壓著聲音說,“對了梁公子,五日前,就是方統領休沐那日,太傅大人來過,他離開的時候看著可生氣了,臉都氣白了。”
梁蘅臉色頓時難看無比:“糟了。”
褚辰昱與他想到了一處:“方太傅不會是看到了什麼吧?”
梁蘅看著異常緊張:“小胡,你過來,我看看你的後頸。”
小胡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配合地走過去,扯鬆了衣領,將衣服往後退了一點。
小胡的皮膚有點偏黃,但是他後頸那一塊紅色卻很清晰,梁蘅小心地在紅印處按了幾下,小胡立馬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門邊的紀芊芊見狀,揚起下巴說了句:“出息。”
“小胡是被人打暈的。”梁蘅說,“子安有危險,王爺,麻煩你讓人找一下他,我去方府找承明。”
褚辰昱聳了下肩:“不至於吧,就算他倆……那啥真被方太傅發現了,他還能對子安兄下殺手不成,而且子安兄也不是吃素的。”
“王爺你不懂,”梁蘅欲言又止,“總之,一定要快點找到子安,他現在很危險。”
“好好好,你彆急,我這就去讓人找他。”褚辰昱說。
兩人轉身,這才想起還有個紀芊芊。梁蘅問:“紀姑娘,我師弟出了點意外,你暫時可能見不到他,若是你信的過在下,在下幫你把信帶過去。”
紀芊芊遲疑地看著他,猶豫片刻,說:“你是他師兄,給你應該能行,那你幫我帶過去吧,我還要去給張大哥抓點藥。”
她將信交給梁蘅,再三叮囑他一定要給到方景宏。
三人分頭離開逍遙居,小胡一臉莫名地揉著後頸,嘴裡罵道:“哪個殺千刀的敢打我,有本事出來看我不弄死你。”
話音落下,他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阿遠對著他的腿就是一頓狂風暴雨亂踢:“弄死我,你倒是弄死我看看。”
踢完了,他才看向紀芊芊離開的方向,眼神陰鷙地哼了一聲:“勝紀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