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他天生骨架大,將瘦小一……(1 / 2)

他天生骨架大,將瘦小一隻的她擱置在腿上,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推著輪椅往回走,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也不要旁人來幫忙。

直到將她送回房去,吩咐阿蠻請郎中進來瞧病,有葇荑在身旁伺候省了很多擔心,摒退了小廝,獨自去往兄長的書房。

吹了一路的風,他想了很多,爹爹過世、兄長繼承爵位,按理說他該離開候府、另置宅院。

兄長說待他大婚後再置辦府邸不遲,畢竟爹爹在時最喜一家人在一處、其樂融融,認為分家不詳,家宅不和會被人哂笑。

加之他誌在涼州,根本沒想過在汴京落腳。若他沒受傷,也沒被皇上召回,定然是盤踞在河西,為太子殿下守好國門,為他平定四海,然後……等著他登基。

畢竟……皇上老矣,又沉迷仙丹。誰知世事難料,不遂人願。

待到江啟決去往書房時,老爺身邊的小廝通秉了一聲,江孝恭很快過來,瞧著他身上衣衫單薄,不免關切:

“有什麼事叫小廝過來言語一聲即可,你現在需要休養。”

“這次回來給兄長添了不少麻煩。”他這樣說就是在打他的臉了。

江侯的臉色立即陰沉了兩分:“你才回來,有很多事不知情,我不與病人計較。”

自幼跟在父親身邊長大,他就很有兄長的風範,不爭不搶,事事讓著幺弟,護著家人。

“我不知情,你不能跟我說麼?我腿壞了,但耳朵沒聾。”他句句噎人,虧得江侯好脾氣。

“下次,我會跟你說。”

那這次呢?就這麼算了麼?

這次的事,江孝恭也給了他一個說法:“想必你是知道了,才過來質問我。“

“隻我想說,雪霽差點丟了性命,莫說是我這個父親意難平。若是汴京有人差點害死雪霽,你這個做小叔的也不會放過她吧?”

江啟決被兄長堵了口,沒法說出自己能眼睜睜的看著侄女去死的話,依舊恚怒:

“小時有錯,但不是你以為的白眼狼。她從來沒有主動攻擊,她哪一次不是自保?”

自幼寄人籬下還不夠難嗎?還是這個自己看著、寵著長大的侄女不是欺人太甚?

“兄長如果將此事交由我處理,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也根本不會過問雪霽的事。”

“但你對小時動了手,我就得問問兄長的家務事了。隻將養女打到怕,那個始作俑者呢?”

“不能做到一視同仁也執行家法,恐怕連輕描淡寫的訓斥都沒有吧?”

江孝恭汗顏,的確如他所說,自己若沒私自處決江時雨,替女兒報了這個仇。便可以指責幺弟,不該對自己怎麼管教女兒指手畫腳。

但是自己動手在先,他就沒資格讓幺弟管好自己了。連那句“怎麼管教女兒是我自己的事,輪不到你置喙”,也沒有勇氣和臉麵說出口。

“小時是我看著長大的,生恩不如養恩,哪怕她差一點害死雪霽,我也沒想過將她趕儘殺絕。”

“這件事隻有你我和小時知道,雪霽和夫人都不知道。我沒有弄得闔府儘知,就是想給小時留有最後的顏麵。”

“雪霽不知情,所以不會恨她。夫人不知情,所以不會防備她。這是我給你的交代,如果你不允,那麼你提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我來執行。”

“雪霽是被我寵壞了,我會教育,不叫她再去招惹小時。”

江時雨就像一隻狼,溫順時任由摩挲,暴戾時生人勿近。

兄長給了他台階,江啟決應該下來,既往不咎。但想起江時雨縮在他懷裡、睫毛微顫,總叫他咽不下這口氣。

“以後她的事我會處理,她再傷了誰,我去抵命。我領回來的姑娘,我會教她對錯,不需要假手於人。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

他脾氣也不好。

江孝恭忍了他半晌,聽他整個晌午都在這裡質問自己,替那個養女討個公道,不由得慍怒。

這還沒完了是罷。他該不會是讓雪霽也承受一次這樣的家法,想什麼呢。

“這孩子從前一向寡言少語,就是知道你回來了,她深覺有所倚仗,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江啟決聽了這話實在心疼,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這孩子過得是什麼日子,受了多少委屈。

“她就該倚仗我。我隻覺得她倚仗得太晚了。”

江孝恭被他氣的不行:“你當初就不該把那孩子帶回來。”

“我應該帶回來,但不該帶她回候府。”江啟決說罷,推著輪椅離開,再次將江侯噎在原地,氣得乾瞪眼。

而他說得不是氣話,若再有一次,他會毫不猶豫的帶著小時離開,去涼州,去哪裡都可以,哪怕他不良於行。

爬著也能帶她離開,而這候府,他再不會踏進半步了。

他是個殘廢,也能保護好他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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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斜斜,郎中過來瞧過,開了藥已經退下了。

葇荑替小姐清理了傷口創麵,換了衣裳,服侍她用膳喝藥,做完這些準備將用完的飯食撤下去,轉身瞧見二爺過來了。

她行了禮,江啟決點了點頭,問詢道:“小時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