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璟兕衝過來,抱住了你,那場刺殺似乎已經從她的記憶中抹去,除了□□上的傷害,什麼都沒有留下。
你彎腰,以臉頰貼著璟兕紅紅的臉蛋,“五公主,我好想你。”
璟兕嘟嘴,“人家來看了你好幾次。”
你捏了捏她的小臉,抬頭看向海蘭,海蘭笑問,“這麼冷的天皇貴妃怎麼坐在外麵?”
“悶了這麼久,出來透透氣。”
你牽著璟兕的手,與她們一同走入暖閣。
“如懿呢?”
海蘭看了一眼,低聲道,“令貴妃處理後宮事物時好幾筆賬不明,姐姐正在與她核查。”
貪腐!?你挑了挑眉。
“令貴妃雖說位份高,但是錢財什麼的都被她拿去收買宮女太監了,自己手中也留不下多少,難得得了如此肥差,自然要趁機撈一把。”海蘭笑道,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你笑了笑,吩咐沫心上茶與茶點。
雨聲滴滴答答,早晨還是晴天,怎料午膳後突然下起了雨。
如懿由蓉佩攙扶著走進養心殿,身後去請她前來的李玉將油紙傘收起,放入殿外柱子後。養心殿內,隻見皇上緊鎖眉頭,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跪在麵前,她還沒來及問怎麼了便聽皇上道:“家醜不可外揚,李玉,關門。”
李玉將門關上,悄悄退到一邊。
如懿讓蓉佩出去,自己提著裙擺走近了皇上,與他並排坐在羅漢床上,靠近皇上輕聲問,“這是怎麼了?”
皇上沒有回答如懿的話,而是徑自看著額駙,“朕當初看你忠實可靠,又儀表堂堂,才把璟瑟嫁給你,怎麼搞成這樣?三天兩頭吵架,她整日哭哭啼啼的,你是不是虐待她了?”
色布騰巴勒珠爾當即撲倒:“臣豈敢犯上?臣對公主一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朕諒你也沒那膽子。可坊間流言都傳到宮裡來了,你說朕疑心不疑心?”
坊間流言?什麼坊間流言?如懿微微蹙眉。
“臣有罪……不,臣有負聖上、有負公主……”色布騰巴勒珠爾嘴上說著請罪求饒的話,心中卻憤憤,自從尊貴的公主嫁給他之後,他事事以公主為尊,本以為能即便不能琴瑟和鳴也能相敬如賓,誰知公主日日拿著架子,是他為下等人,這讓他如何能忍,哪裡是他虐待公主,分明就是公主日日虐待他。
皇上陰沉著臉道:“你要曉得璟瑟朕與孝賢皇後唯一的女兒,也是朕的嫡長公主。孝賢皇後離世前曾鄭重其事囑咐於朕,務必照顧好她。朕既將她配婚與你,便是你之責任。倘有一差二錯,留神項上人頭!”
如懿眼中閃過一絲鄙色,孝賢皇後何時與你說過這些,她臨死前你不是還在逼問她是否做下種種惡事嗎?似乎人隻要一絲,所有的不堪所有的惡毒便都能被帶走,隻留下美好。
“臣不敢!”色布騰巴勒珠爾何曾見皇帝說過這等狠話,嚇得連連叩首,似雞啄碎米一般。
皇上不耐煩地揚揚手:“去吧去吧……”
駙馬辭駕而去,如懿才開口:“皇上因何動怒?”
皇上握住如懿的手拍了拍,“如懿阿,璟瑟是孝賢皇後與朕僅剩的孩子了,朕明知她不對,卻也不得不偏袒著她。”
如懿伸出一手覆於皇上手上,滿臉溫柔,“皇上,發生了什麼事,璟瑟怎麼了?”
皇上瞥了如懿一眼,歎道,“公主府死了一位婢女。”
“死了一位婢女而已,如何能讓皇上如此?”
皇上氣不打一處來,“此婢女與額駙有染,已有孕八月。”
如懿愣了一下,“是公主——”
皇上連連搖頭,“不是,璟瑟隻是讓人教訓了她一下,誰知道她就死了。”
隻是教訓了一下嗎?如懿不信。
麻雀變鳳凰不容易,但鳳凰要學小鳥依人同樣很難。和敬公主本就以嫡出身份為傲,時時端著架子,遠嫁入科爾沁後依然如此,這種生硬做作的姿態隻會讓男人越發不自在,越發對她感到厭煩!在加上她生產時難產,致使宮體受損,無法在孕,額駙娶了好幾房小妾,小妾接連生子,公主心中不忿,兩人的矛盾便越來越大了。
如懿微微一笑,靠在皇上肩頭,難得的溫婉,“璟瑟是嫡出公主,自然要有嫡出公主的氣派,此等勾引額駙的婢女若是不嚴懲,如何禦下。”
皇上看著如懿,神色中帶著打量,似乎是奇怪為何今日的如懿變得如此柔軟和順。
如懿看著皇上,眼神柔的彷佛能掐出水,“臣妾雖不是璟瑟生母,但一向將璟瑟視為親女,更何況她是孝賢皇後與皇上僅剩的血脈了,哪怕是做錯了一些事,臣妾也定要護著。”
一席話說的皇上心中感動,“如懿,朕知道的,這後宮中妃嬪無數,隻有你最得朕心。”他拍了拍如懿的手,“朕也是這個意思,朕不僅不懲戒璟瑟,還要懲處那個婢女的父母,正是他們教女不善,才會發生這種事。”
看著眼前情深幾許看著自己的男人,如懿眼中有絲恍惚,他還是在意我的吧。心中剛軟一分,永璟在河水中掙紮的畫麵便出現在眼前,打去了這絲柔軟。
正了正心神,如懿微微一笑,“皇上英明。”
“周氏如何了?”
“太後、皇後極力反對,皇上也不好強硬讓她入宮,現在隻是安靜養胎,一切待生下孩子再說吧。”海蘭一邊繡手帕,一邊道。
周氏粗鄙,自有孕以來越來張揚了。
“王氏呢?”你側躺在羅漢床上,身上蓋著厚重的毯子,沫心在一旁陪著璟兕翻花繩。
“她倒是乖覺。”海蘭放下手中的繡活看著你,“倒是沐婉近來不太安分。”
“嗯?”你挑眉,拿起一塊蟹粉酥送入口中。
沐婉不安分你是知道的,從很久之前,她便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她十分嫉妒周氏有孕,不僅常常背後嚼舌根,還總是挑起爭吵。”這兩個人出身都不好,沒念過多少書,為人處世十分粗鄙,吵起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果然是高看她了,見她是瓜爾佳氏出生便認為她是大家閨秀,“過段時間,找個理由將她趕出宮便是。”他們也總不可能一直幫她照顧宮外的孩子,當這個孩子成不了她的鉗製,便隻是個累贅了。
海蘭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拿起一塊蟹粉酥,“這蟹粉金貴,皇上太後又例行節儉,禦膳房已經許久不做這些昂貴的點心了。”
“二哥怕嬤嬤們陪我養病無聊,送了一籃螃蟹來,螃蟹不能放,嬤嬤便取了蟹黃,做了些蟹粉酥。”
如今的時節螃蟹隻在彩雲之南能找到,尋得螃蟹後,養在缸中,又千裡迢迢運來京城,這份心意價值千金。
有趣!烏雅家和皇貴妃?他們是何時認識的呢?如何能讓烏雅家處處幫她呢?
“二爺對皇貴妃真好。”海蘭笑道。
“是阿。”你看著手中的蟹粉酥呢喃,“這份恩情我這輩子要如何還……”
“什麼?”你的聲音太低,海蘭隻隱約聽到了一個是啊。
“沒什麼。”你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