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諸英搶與孝賢皇後前生下長子,惹得皇後心中不快,雖然後來皇後也有了身孕,但嫡子非長子,到底是失了孝賢皇後的顏麵了。”你看了一眼晉嬪,見她無反應,便繼續道,“若非如此,孝賢皇後也斷不會做下如此惡事。”
宮中人無聊,閒來無事總會傳些閒話,稍有風吹草動便引來大家的興趣。既然如此,她就幫幫這些無聊之人,給他們找點樂子。不是都說五阿哥與我親近之後才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嗎?那我就把這宮中每個人該動的不該動的心思都給你們翻出來。
孝賢皇後去世前的一些風言風語晉嬪多少還是有些耳聞,“聽聞……一直嫉妒皇上當年選了皇後為嫡福晉,心中暗暗記恨,當年皇後進冷宮也是因為她。”她不敢直呼孝賢皇後,怕落人口實,便停頓帶過。
你點點頭,笑道,“這些話咱們就當一個樂趣,說完便也過了。”
幾個人連連點頭,隻有蘇夏曼,定定的看著你。你也不怯,直直地回視過去。
你以手撐頭,“說起來咱們現在的皇後也挺厲害的,冷宮這種地方都讓她出來了。”
晉嬪疑惑的看著你,“皇貴妃這是何意?”
“本宮隻是疑惑,若是孝賢皇後或是後宮中某位妃嬪想要毒死烏拉那拉氏,也斷不會用這麼蠢笨的方法直接下毒。”
“……還有愉妃懷有五阿哥時中毒之事,也不知道是誰,怎會如此蠢笨,用過了法子又用了一遍,難怪被人查出來……”
“……二阿哥永璉?當年的宮人都被趕出宮了……二阿哥可憐啊,是被蘆花活活憋死的。……本宮也奇怪,若說是因為宮人身上帶著蘆花,為何二阿哥的口鼻中都是蘆花呢……”
既然大家都不想平靜過日子,那便都不過了吧。你端著茶盞,掩住嘴邊的笑,蓋住眼中的癲狂。
“娘娘,今兒皇貴妃跟咱們說這些是何意?”
回到永壽宮已經過了晚膳十分,春蟬忙讓人傳膳。魏嬿婉草草吃了些之後便準備休息了。
春蟬一麵幫她拿下頭上的發飾一麵好奇的問,“皇貴妃以往不都是向著皇後的嗎?”
魏嬿婉拿下長指套,“定是因為皇後惹惱了她唄。”她輕哼一聲,“你聽聽近日宮中的流言,話裡話外都是說五阿哥若是不忠也是她教唆的,如此急著推脫責任,皇貴妃能不惱嗎?”
春蟬拿著篦子給她篦頭發放鬆,“娘娘今日在承乾宮笑了一下午,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魏嬿婉摸了摸自己的臉,“皇上不喜永琰,本宮又日漸老去,本宮心急啊。”她不似彆人有顯赫的家世,有靠山,她若是不找到靠山,等哪兒天皇上真的厭棄她的時候她便真的完了。這麼一想,心中一股怒氣升起,為何永琰如此不爭氣,若是他能討得他的皇阿瑪喜愛,也不至於讓身為額娘的她如此辛苦。
春蟬一邊為她梳頭一遍笑道,“皇貴妃與皇後惱了也好,如今皇上不喜她,再無皇貴妃幫她,她就是個皇後的空殼。”
魏嬿婉神色一變,“還有太後。”皇上重孝道,不會不顧太後的心情。
春蟬手上的動作微停,而後試探道,“娘娘,皇貴妃今日說起太後偏愛果郡王的時候欲言又止,奴婢覺得她似乎知道些什麼……”
“本宮也注意到了。”皇貴妃似乎知道太後的某些秘密。
魏嬿婉眯了眯眼,左右她已經徹底得罪了太後,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翊坤宮中,如懿正在與璟兕一同畫畫。
“你與郎大人學了一段時間,畫倒是精進了不少。”
璟兕拿著筆笑道,“那是自然,女兒聰慧,皇阿瑪也常常誇女兒。”
如懿笑著抹了抹她的頭。
母女兩正笑著,容嬪從外走來,立於如懿身後小聲道,“娘娘,令貴妃帶著一些妃嬪去看望皇貴妃了,她們想聊甚歡。”
“知道了。”
璟兕皺眉,麵上帶著一抹不快,“額娘,你一直找人監視著皇貴妃嗎?為什麼?”
如懿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沒有,額娘是皇後,後宮中事物都是要彙報給額娘的。”
璟兕似接受了,又似沒有接受,隻是點了點頭,“女兒近來聽聞不少皇貴妃的事情,女兒不希望流言是從額娘處傳出。”
如懿心中一驚,繼而是尖銳的痛,“璟兕,你怎麼會這麼想額娘呢?”
璟兕很認真的看著她,“你任由流言發酵流傳,你沒有阻止。”
心中尖銳的痛變成了鈍痛,如同生鏽的刀子一下下割著肉,是,她並沒有阻止,因為她怕,怕永琪真的謀反,怕永琪謀反失敗,怕牽連到她和海蘭身上,更怕牽連到她的孩子。所以她任由海蘭買通宮人傳出這些,任由流言發酵,隻希望來日若是事發不要牽連到她的孩子。可她的一片愛子之心如今竟然變成了璟兕對她的懷疑,這讓她如何不心痛。
“璟兕,額娘——”
“額娘,我懂的。”璟兕搖了搖頭,“你怕五哥哥謀反失敗,牽連到你和愉娘娘,影響我和哥哥。”
如懿心中一酸,她懂,她什麼都知道。但她仍告誡告,“不可以這麼說,禍從口出,在宮中必須謹言慎行。”
璟兕放下畫筆,認真的看著她,“額娘,你不要怕,也不要擔心,我和哥哥一定會好好的。”
如懿紅著眼眶,強忍住淚水保住璟兕,“我的好女兒。”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她是皇後,不可在外人麵前流露出過激的情緒,“額娘隻想讓你們平安健康長大、生活。”什麼公主、太子,什麼榮華富貴,什麼權力,她都不要。
璟兕反保住如懿,“額娘已經失去皇阿瑪了,絕對不會再失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