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公主,不懂規矩隨意編排死去的皇貴妃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敢頂撞你額娘。”太後語調雖平穩,可吐出的話卻十分的淩厲。
璟兕越發的不服氣了,她一邊哭著一邊吼道,“我才沒有胡說,皇貴妃就是給皇阿瑪戴了一頂綠油油的綠帽子,她就是私奔去了。”
皇上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掌正要打下,太後連忙喊住,“皇帝。”
宮人們搬來椅子,太後坐下,“永琪已經把那夜的事都查清楚了。”她看著璟兕,“你和皇貴妃因為烏雅·瑞檀的事情爭執,你一怒之下推了她,她撞倒了書架角昏了過去,你為了推脫責任,這才不停的說著皇貴妃種種的不是。”
“胡說,都是胡說。”
皇上冷哼一聲,“永琪已經抓到了當夜擄走你的血脖子教人,他已經什麼都交代了。朕也派人去皇陵看了,皇貴妃頭顱上確實有碰撞的傷痕,人證物證均在,你還怎麼狡辯。”他看著璟兕,臉上閃過一絲傷痛,“皇貴妃悉心教導你多年,沒想到你竟學成這樣,實在是讓朕心痛。”
“胡說胡說。”璟兕哭喊著,“五哥跟他們也是一夥的……”
“閉嘴!”皇上猛喝一聲,氣憤異常。宮人們嚇的連忙下跪,喊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你不僅冤枉皇貴妃還要冤枉你哥哥是不是!”皇上走到璟兕麵前,“永琪接你回來這一路,你因為不滿他處處管製你,還與田芸兒私下談論不想讓你嫁給烏雅·瑞檀一事記恨上了他。”皇上繞著璟兕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璟兕啊。”他輕歎一聲,“永琪不願讓你嫁給烏雅·瑞檀是因為他已年近五十,並非是因為怕你得了烏雅氏這麼一個靠山。”他的女兒,幼年時活潑可愛,如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胡說胡說。”璟兕一邊哭一邊搖著頭,眼前模糊一片,心中更是委屈憤恨不平,“愛新覺羅·永琪和烏雅氏也是一夥的。”
皇上看著璟兕,神色平靜了下來,如懿知道,越是這樣就他就越發的生氣,連忙去拉璟兕。可是璟兕根本不理她,反而仇視一般甩開了她的手。
“璟兕。”太後威嚴的聲音響起,“你有沒有說過定要嫁入烏雅氏族,為你額娘,為烏拉那拉氏爭一份榮耀,奪一份背後壁壘。”
如懿聽完立刻蹲下,太後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起來吧,和你有什麼關係呢?璟兕少於你身邊長大。”太後對如懿有意維護。
璟兕哽咽道,“我說過,可是那隻是……”開心時的豪言,當不得真。
太後一揮手,“承認說過便是了。”她伸手,福伽扶著她站起來,“璟兕啊,哀家以前最喜歡你,你天真,活潑,開朗,如今怎會這樣?”既然說出,便說明有了這份心,既然有了這份心,自然便會惱怒了阻止她嫁入烏雅氏的永琪。
太後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緩緩地離開。
皇上看著如懿,沉聲道,“五公主璟兕以下犯上,輕視規矩,頂撞雙親,必須嚴懲。”他微微停頓,“酌禁足與長春宮正殿,每日由教養嬤嬤教授規矩體統。”他轉身看向教養嬤嬤,“若你們教不好五公主,朕定要嚴懲。”
“是,奴婢遵旨。”教養嬤嬤們一齊道。
很快,幾個小太監便進來了,也不管璟兕願不願意,便拉著她往長春宮去,教養嬤嬤們跟在身後。
“璟兕——”如懿微微蹙眉,有些心疼。璟兕性子十分倔強,越是強製她做什麼,她便反抗地越是厲害。
皇上看著如懿,語氣溫和,“璟兕長久不在你身邊養著,朕不怪你。”
如懿心中苦澀,麵上卻微微一笑,“謝皇上寬恕。”若不是你將璟兕從我身邊奪走,當作人情送給無子女的皇貴妃,璟兕又如何會是這樣。
“朕今晚要在養心殿與太後、永琪一同用膳,你也來吧。”說罷,便轉身離去。
如懿回到翊坤宮中,海蘭已經在宮中等著了,見她和蓉佩神色都不太好,連忙起身,“姐姐,不是去看璟兕嗎?這是怎麼了?”
如懿簡單講事情說了,瞞下了璟兕說永琪的那些。海蘭道,“若說是皇貴妃教壞的,除了不用規矩體統束縛著她,皇貴妃也確實教了璟兕不少東西,否則前幾年皇上怎麼會如此喜愛?”皇貴妃動不動就稱病,一病就把璟兕還回翊坤宮,除了性子跳脫一些,不守規矩之外,也並無其他不妥。若是皇貴妃有意為之,她們應該早早便能察覺的到。
海蘭看著如懿,疑惑不解,“姐姐,我很奇怪,為何一向和皇貴妃要好的璟兕突然之間這麼討厭她,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懿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她現在連皇貴妃是真死還是假死都不確定,又如何知道其他事情呢?
如懿看著海蘭,對她笑了笑讓她安心,“放心吧,沒事的。璟兕確實太過分了,也是該好好教教了。”
“姐姐,我記得璟兕說為你,為烏拉那拉氏爭一份榮耀,奪一份背後壁壘這句話時是在翊坤宮中,當時除了我們幾個便隻有永璂,永璂是不會說的,太後是如何知道的呢?”她記得很清楚,當時是八月十五,她們一同在翊坤宮中吃酒賞月,說起璟兕婚事時姐姐憂心,璟兕為安慰姐姐說出的那番話,為何太後會知道呢?
如懿看向窗外,掃過院子中站著的宮人,淡淡的笑了,“若非我們所說,那定是承乾宮中有幫著太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