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玉靠在女子懷裡，被一下接一下輕柔的按著手臂，舒服的幾乎要睡過去了。

身上的酸痛都在不知不覺消了些。

“你今日上的是什麼課？”

她迷迷糊糊問。

李秋月垂下的眼眸微動，唇角緩緩抿平一些，“今日老師教了金蝶舞。”

“學的怎麼樣，可高興？”

李書玉不知何時從她肩上滑落，枕在她膝上，睜眼看她。

她的所有神情，都在她眼裡無所遁形。

李秋月有些不自然，偏了偏頭，小聲說，“就那樣。”

可她又似想到什麼，神情冷寂下去，紅唇抿的發白，她說，“不太高興。”

李書玉本困頓的靠著人，聞言震驚的瞪大雙眸，不是因為她不高興，而是因為，她竟然願意和她說不高興。

書中女配清冷如月，很少表達自己，無論是高興又或是不高興，這是第一次，她直白的與她說，不太高興。

她是想跟她訴苦，還是告狀？

無論是哪一種，都代表她的努力有些成效了，她向這個被所有人逼得不得不黑化的可憐女子邁進了一步。

李書玉心微微吊起，神色也是難得認真，坐起身來皺眉問她，“為何不高興，有人欺負你了？”

她猜測，畢竟以女配在府裡的處境，還是很有可能的。

再說一遍，嬌美人要捧在手心好生疼著寵愛著，不許欺負！

李秋月天生帶著水汽的眼眸掃了她一眼，又低下頭，長長的鬢發隨微風輕輕搖晃。

這不言不語的樣子可叫李書玉急了，她抬起尚有些酸痛的手臂，一把握住女子清瘦柔軟的肩膀，前後晃了晃，焦急道，“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一定為你做主，嗯？你不要這樣什麼都不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她頭疼，女配哪哪都好，就是不愛說話，老是說一半就叫她猜，她又不是聖人，如何猜得到？

“乖乖，快告訴我吧，有什麼事彆憋在心裡，仔細憋出病來。”

她一隻手仍握著女子肩膀，一隻手溜去了她腦後，輕輕摸著對方一頭柔軟烏黑的青絲，像哄小孩兒一般與她說話。

李秋月不可否認被這樣溫柔的三妹妹蠱惑到了，原本漂浮不定的心，竟也在此處停了停，眼裡禁不住浮上更多水霧。

本就是打定主意回來告狀的，她想看看，李書玉會不會幫她，會不會真如她口中所說，真心要與她做姐妹。

女子身體不知何時往前傾了傾，幾乎要碰到自己的額發，李書玉驟然有些緊張，雙眼明亮又認真的看著她，鼓勵她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片刻，終於聽見女子略有些委屈的聲音，她吸了吸鼻子，說，“我今日被老師訓了。”

說完，眼睛卻不錯地看著李書玉。

真奇怪，她這次沒有低下頭，也沒有躲避她的視線，她也在看著她，紅唇微抿，煙眉輕蹙，瞧著是極可憐的。

李書玉那顆心幾乎霎時軟了，下意識就要覺得是老師不對。

有什麼話不能好聲好氣的說，非得訓人？

平陽侯府請他們來，難道是來教訓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