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們學舞的地方,在一處偏僻閣樓。
李書玉到時,李洛蘭與李安瑜也正好到。
李洛蘭看見她來,眼睛一亮,不等她走近,就急忙湊過去,“三姐姐,三姐姐怎麼過來了?”
她記掛著為李秋月討個公道,臉色不大好看,一路裝作很凶的樣子,此時也不願破功,隻頗為冷淡回,“我送二姐姐上課。”
李洛蘭立馬看向李秋月,經過昨日的事,她雖知道這兩人關係不錯,但心中還是難免震驚,明明從前是仇敵一樣的,現在竟……待她好到要專門送她來上課?
李秋月不過是個沒有小娘的孩子,她如何配!
李洛蘭心裡忍不住嫉恨,對平陽侯府的庶女來說,與嫡女交好,能得到的益處太多太多了。
往日李秋月的衣裳都是前幾年的舊款,可如今呢?
不止是燕京時興的款式,就連布料也與嫡出相差無幾,顯然是李書玉分給她的。
她究竟哪招了李書玉的喜歡,難道就憑這張楚楚可憐的臉?
李洛蘭打量了人一遍又一遍,若是平時,李秋月最多側身躲一下,可今日,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她竟直接問,“四妹妹,你看我做什麼?”
李書玉聞言回頭看向李洛蘭,對方沒來得及收回眼裡對她以色侍人的鄙夷神情,被李書玉抓了個正著,不禁渾身僵硬,嘴角艱難勾出一個笑來,“二姐姐,我,我隻是覺得你今日不大一樣,所以多看了兩眼罷了。”
你怎麼還告狀呢!
李洛蘭心中憤憤不平。
李書玉拉了拉李秋月,將人拉的離自己更近兩分,語氣隱含不悅,“你是二姐姐的妹妹,都是自家姐妹,日後不要那樣看二姐姐。”
果然,那一眼的不友善,她還是看出來了。
李洛蘭被教訓的臉蛋通紅,抬頭看看李書玉,又看看李秋月,最後看看躲在一邊不敢說話,鵪鶉似的李安瑜,心裡又氣又羞,偏生不敢反駁,姐妹間本就是要和睦相處的,李書玉也沒說錯,她隻能唯唯諾諾應聲,“知,知道了,多謝三姐姐教誨。”
這也算不上教誨,隻是怕她欺負二姐姐罷了。
但李書玉眼下懶得和她說話,她牽著自家女配嫩生生的手,往裡麵走。
裡麵是點著燈的舞室,老師早已在此等候,聽見有人進來,不由掀了掀眼皮。
卻不想第一眼見到一陌生女子。
是她從未見過的,就站在……昨日沒小娘的庶女身前。
她也不在意,左右能來此處的隻會是庶出。
她懶懶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還以為二小姐又要鬨脾氣不來學舞了呢,學了舞日後還能有一技之長討夫君喜歡,二小姐身為庶女,若連跳舞都不會,怕是逃不過一個被厭棄的下場。”
教習舞蹈的老師曾是小門小戶的嫡小姐,就憑一手出色舞技,在夫君麵前得寵一時,如今雖不如從前得寵,但夫君家還得依靠她與平陽侯府攀關係,日子過得也算不錯,但她,最厭惡庶出。
李書玉聽她說話就一股怒火直衝心頭,怒目圓睜,李秋月能察覺到她的情緒,她牽著自己的力道越發重了,但她沒有要把手抽出來的意思,心底有絲絲縷縷的愉悅逐漸蔓延,像是說,看,這世上也會有人為我生氣,也會有人這般在意我。
直到李書玉冷著臉,也冷著聲,強壓住憤怒,問她,“你就是這樣和學生說話的?!”
女子絕不該成為男子的附屬品!
什麼叫學一技之長討夫君喜歡,哪門子的夫君,他也配?!
庶女又如何,庶女就該被人踩在腳底下嗎?
憑什麼!
那老師被李書玉質問的口吻弄的有些蒙,心想哪位小娘養的庶女膽子這麼大,竟敢不尊師。
她甩了甩水袖,微抬下巴,露出有些高傲的神情,“本就是庶女了,更該謙卑謹慎,恭順服從,平陽侯府的庶出小姐,就是你這般教養嗎?”
氣抖冷,原來二姐姐一直以來被這種人教習舞蹈,難怪會黑化!
她正要放開自己罵人,雙手都插腰上了,身後響起女人宏亮嚴肅的聲音,“我平陽侯府的三小姐如何,還輪不到你個低賤之人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