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已補完(1 / 2)

【咒回】雙生花 那迦*修 6929 字 10個月前

今早看見端木瞳下樓的時候,禪院甚爾其實已經想好要怎麼跟她算賬了,結果那女人滑跪的速度太快,在他提出責難之前就已經飛速攬下責任並提出願意給予經濟補償。

對手敗得如此之快如此識相讓他感覺頗為無趣,仔細想來這女人就好像擁有小動物的直覺般,每次總是在大難臨頭前有所預感,會自發地去尋求庇護者,飛速躺平,讓人不上不下的,非常難搞。

惡狠狠地宰了她一頓,看著她付賬單時肉疼的表情他的心氣才順了點,但想到她身上那堆麻煩事,甚爾的心情又不可避免地糟糕起來。

偏偏那女人在麵對困境時的直覺如有神助,付完飯錢之後她就大咧咧地把事情全部攤開說了出來。越聽,他的手就越發癢癢起來,蠢蠢欲動著想要擰開這蠢女人的腦袋看看那裡麵塞的都是些什麼。

“你說你從八年前就開始做夢,夢到禪院真誠?”

麵對坦然點頭並無辜回望著自己的女人,禪院甚爾壓抑著怒火冷冷地問道:

“那你又是怎麼得出自己就是對方轉世的結論的呢?”

“唉?我剛才沒說嗎?我昨天有在夢境裡看到禪院真誠對我說他不想死,為什麼死的是他……所以我猜他應該是不甘心那麼年輕就死掉,就詛咒了我吧?”

對麵的女人居然還敢睜大眼用一副這不是很簡單嗎的表情看著自己再次重複了一遍她的結論,禪院甚爾在心中默念了不知幾遍“這是金主”才使得自己鎮定下來,勉強遏製住了揍人的衝動,耐著性子引導她去思考,試圖讓她自己找出其中的矛盾之處。

“我是說,你為什麼就會認為自己是他的轉世呢?就因為你每晚都夢到他的生平嗎?”

咒術界中有許多術式都能做到讓指定的人做特定的夢,例如入夢術、夢魘術之類,也有很多咒物可以達到類似的效果,此時此刻遇到相同情況的如果是禦三家中的隨便一個小孩子,也不會犯跟她一樣的錯誤,所以那些家學淵源的術師們的優勢就體現在此處。

“不是,甚爾君……”看她仍然執迷不悟的表情,甚爾有些心累地仰起頭抓了抓脖子,借著低頭的動作無聲歎了口氣。

算了,是他之前想岔了,她本就是不是術師家庭出身,之前那些體術鍛煉方法、咒力運行等修煉方法都是禪院真誠在夢裡塞給她的,如果他沒有把入夢術之類相關的記憶給她看,那麼她對此毫無所覺也是正常的……不,應該說,這才是【正確】的展開方式,利用她的詛咒會為了增強她的戰鬥力而教給她必要的“知識”,但關於咒術界的常識卻是沒有必要的。

對麵的端木瞳突然張大嘴露出吃驚的表情,隨後抿了抿唇不再與他爭辯,看樣子也是反應過來了。

“甚爾君,”她望過來的眼神有些躲閃,“那個禪院真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對他了解嗎?”

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感覺嘴角的疤神經性地抽痛了一下,讓他很有種上手摳撓一下的衝動。他需要時間來使自己鎮定,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一想起那個人仍舊會讓他的大腦中浮現他最後那一眼的扭曲瘋狂,他必須快速地遏製它,就像吸收溢出的水花。

“……”

他初次見到禪院真誠,是他叔父禪院扇從外麵帶回來一對母子。扇的老婆是個手段頗為厲害的女人,能夠頂著她和她背後家族的壓力把那對母子帶進本家大門,必定是那個私生子的身上有著極佳的咒術天賦。

甚爾那時已經展現了天與咒縛零咒力的特性,整個禪院家的人都差不多把他當透明人來處理。他自己倒是挺喜歡這種【否定】,仗著他們覺察不到躲起來的自己,他可以說是整個禪院家掌握八卦最多的人,飲食起居上的忽視也沒有關係,仗著仆人忙碌的時候去廚房摸點吃喝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次數多了有人去上麵告狀,也無非就是打他一頓出氣,以他的體質也很快就能好起來。他就像棵雜草,在禪院這個垃圾場裡茁壯而又野蠻地生長。

仗著自己的透明人天賦,甚爾一早就打聽到了這位上了族譜的小少爺的術式是能夠在戰鬥中影響對方的咒力或體力,跟直毗人叔父的投影術法有些類似,隻要眼睛跟得上,速度跟得上,在將來妥妥能夠超越直毗人。這也難怪那個一心想當家主的扇老頭會連同他的母親一起接進來了。

像禪院家這種古板守舊的地方,是不怎麼講究親情的,私生子隻要有才能就能認祖歸宗,但若要連同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起認回來,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所以一開始,甚爾以為那個小少爺是個重視親情的倔強小子,這種人在禪院家可活不長久。

結果一年後的某一天夜裡,他偶然見到有小孩子偷偷摸摸地進了關著咒靈的處罰房,出於好奇他跟了上去,而後震驚地發現那個小子在對著咒靈做一些可怕的實驗。被他觸摸過的咒靈都發生了奇怪的變化,變得扭曲膨脹。因為過於震驚而不小心弄出了動靜,結果被那人給察覺了。

“啊……被你發現了啊。”那稚嫩嗓音中的冷靜空洞讓年幼的甚爾直覺不妙,他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野貓那樣一溜煙逃走了。

結果第二天,他就被下人帶到了他的麵前。

“雖然家裡人都說零咒力的天與咒縛就是垃圾,不過我倒覺得未必。用咒力換取□□強度固然是不劃算的,但這世上啊,什麼事情做到了極致,必定有其獨到之處。你是叫……甚爾是吧?”

那名叫禪院真誠的小少年明明比他矮,卻用一種看收藏品的目光上下打量他,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

“我對用全部咒力強化出的□□天賦非常感興趣,請務必讓我協助你挖掘出你的全部潛力。”

雖說這是第一次有人承認了他的價值,但禪院甚爾卻並不高興。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禪院真誠的庇護才能在禪院家生活下去,雖說衣食起居的質量上去了,可背後因眼紅而給他使絆子的家夥也多了起來,就像惱人的蒼蠅那樣煩不勝煩。若不是那小子真有兩把刷子,讓他的實力更上了一層樓,他肯定不會選擇跟他合作。所以在禪院扇把他叫過去一頓言語羞辱的時候他是很惱火的。

什麼用身體討好真誠之類的羞辱,哪怕他並不在意,被人看不起的滋味依舊不好受——他分明和真誠是合作關係,禪院真誠要研究他的身體,提供衣食起居難道不是在保養維護實驗對象麼?他享用得心安理得。

但禪院扇似乎並不這樣覺得,於是在第二天夜晚,當他被打得半死丟進處罰房的時候,禪院甚爾用一身的傷口學到了一個道理:這世上,強者不會跟弱者講道理。

在瀕死的時候爆發了一波,勉強走到門口,他倒在地上看到一雙腳走到自己麵前。

“我猜的沒錯,果然遇BOSS就會爆發提升一波戰力。”

禪院真誠把他拖出了處罰房,一臉高興地跟他喋喋不休地講著什麼這就是主角必須經曆的成長,禪院甚爾隻希望他能夠閉上嘴保持安靜讓他好好地休息一下以及,這小少爺果然瘋得不清。

後麵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不過甚爾和禪院扇的仇算是就此結下了。從此以後他一有機會就會給那死老頭下絆子,禪院真誠很多次都在旁邊聽到他的計劃,卻也不去提醒自己的老爹,還在一邊樂嗬嗬地看熱鬨,嘴裡還說著什麼甚爾我對你好吧,連親爹在我心裡地位都沒你高之類的胡話。

甚爾一直都覺得禪院真誠根本就不像外界說的那樣是個天真小少爺。他可以為了他那個外室母親去頂撞禪院扇,哪怕被處罰也笑著安慰自己的母親;可要說他重視自己的母親吧,平常禪院扇老婆打壓她時也不阻攔,隻在快被打趴下時拉上一把,甚爾覺得那個外室被他PUA得很徹底,完完全全地依附他而活著。研究術式時像個瘋狂科學家,私底下做研究時他從不避著他,那些被解剖的詛咒及實驗動物有時連他都看著反胃,真誠那家夥卻毫無反應;在研究他身體一段時間後居然對著自己用了束縛強行收斂咒力,想要試試能不能強化自己的身體……啊,這樣想來端木瞳那個強化身體的自我束縛還是不是出於自我的意誌就不好說了……

但與禪院家其他人渣相比,真誠這個人好歹才能相處——這樣一想,他竟然也算是他在禪院家唯一稱得上是朋友的人了。

所以十四歲那年,禪院甚一還有直毗人那幾個屬下跑來接觸他,並試圖挑撥他跟禪院真誠的關係時他還覺得有些好笑。

說真誠對他抱有不純潔的想法?笑死,那人有沒有那方麵的需求還不一定呢——至少他可從來沒見真誠像其他同齡少爺們那樣叫女孩子來服侍。

這之後他注意觀察了一下,卻發現真誠有時確實對他有些動手動腳……不,或者說是不清楚距離感更為恰當。他似乎格外喜歡黏黏糊糊地貼在一起的感覺,就像那些小女生似的。老實說,他並不喜歡這種碰觸,哪怕清楚他並沒有邪惡的想法,可能隻是單純地想要了解他的□□天賦,但這種貼著皮膚的感覺依舊令人頭發發麻。有一次他忍不住跟禪院真誠提了一下,他似乎有些詫異,說著什麼“抱歉我忘了現在不是”之類的話語,之後行為收斂了些,可過了沒多久就又故態複萌。對此甚爾沒再說什麼,但其他人有樣學樣地騷擾也多了起來,雖然知道其中不乏那批想要離間他們的人的手筆,但甚爾還是在心裡給真誠狠狠地記了一筆。

真正引發他兩之間的隔閡的是五條家的六眼。那年甚爾還做了件出格的事,就是他在聽禪院真誠參加完禦三家的聚會回來後一臉忿忿不平地跟他說五條家那個白毛六眼小子肯定是未來的大boss時一時好奇跑去偷偷看了對方一眼。卻沒想到剛到人家身後就被發現了,他被嚇了一大跳,跑回來跟禪院真誠說的時候,那家夥卻一臉不以為然地說六眼不足為懼,以後肯定會被他們給乾掉的。甚爾對此持不同意見,他並不覺得自己能夠不被察覺地對六眼進行暗殺,他對自己的能力有清楚的認知,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對上這個麻煩的對手。但禪院真誠似乎並不這麼想,他對於自己以後能夠戰勝六眼充滿了自信,並試圖將其也強加到甚爾身上,這毫無由來的自信就跟他某些無厘頭的舉動一樣令人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