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小笠原花低嗬道,看著男人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用利齒將他塊塊撕碎。
一頭黑色長發,帶著針織帽的男人投降地半舉起雙手,幾個呼吸間他便感覺脖前微涼,隱隱傳來了一陣刺痛感。他低頭和小笠原花對視半晌,確定她真的沒認出來自己是誰後,無奈地側過視線對著屋內喊道。
“蘇格蘭,你再不出來解釋一下,我就要被你的小女朋友割喉了。”
話音剛落,穿著連帽衫的蘇格蘭就從廚房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他看到眼前混亂的場景整個人明顯一愣。
“格、格拉帕?”
“蘇格蘭嗚嗚嗚嗚——”
小笠原花這下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出現在她和蘇格蘭的愛巢的陌生男人並不是敵人,她臉上凶神惡煞的表情頓時一收,委屈巴巴地含著一泡淚指著男人大聲質問:“他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們的屋子裡?”
蘇格蘭嘴巴一張一合,被這有股莫名既視感的情景震得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要先解釋格拉帕不是他的女朋友,還是先讓格拉帕把刀放下來。
男人:“你們之間的事彆扯上我,現在能把匕首挪開了嗎?”
小笠原花轉過頭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不甘不願地收回了手,一條血線順著匕首的刀鋒滑落在地上,暈出一個深色的圓點。
男人摸了把脖子,看著手上的血跡‘嘖’了一聲。
“我是萊伊。”
小笠原花看向蘇格蘭:“萊伊是誰?”
蘇格蘭:“……和我一樣剛獲得代號的新人,上次在組織集會的時候見過的。”
小笠原花左臉寫著‘不記得’,右臉寫著‘那是誰’。
“看來我是被完全無視了啊。”萊伊攤了攤手,臉上倒沒什麼氣憤的表情。“組織是允許這樣對內部成員出手的嗎?”
蘇格蘭皺眉看他一眼,將格拉帕拉到自己身後。
“抱歉,今天的任務看來要延後了,我這邊還有事要處理,你請便。”
他輕描淡寫地下了逐客令。
聞言,小笠原花幸災樂禍地對他比了個鬼臉。
萊伊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眉毛高高跳起,在格拉帕和蘇格蘭的臉上轉了一圈,眼神中夾雜了幾分詫異和興味。
“這不歸你說了算,蘇格蘭。”
他隨後抹掉脖子上的傷口滲出來的血,掏出一支煙咬在嘴邊點燃,半仰著臉吐出一口渾濁的煙氣。
小笠原花鼻子動了動,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往蘇格蘭的身後靠了靠。
隻有大哥的二手煙才配被她吸!
不過她剛才一時激憤對萊伊動手已經違反了‘除接受命令、任務時間以及受到攻擊時才能動手’的三個規定,不能錯上加錯。
她忍!
萊伊注意到了這點,他嘴角勾了勾,自顧自地吞雲吐霧。
見他明顯一副要留下來看好戲的模樣,蘇格蘭也不覺得哪裡奇怪,和這個男人搭檔了兩次之後,他已經大致摸清了萊伊的性格。
個人實力很強,隻要目標出現在他的瞄準鏡裡就絕不會失手,同時他又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甚至可以說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沒到最後一刻之前都不會放棄謀劃,永遠保持冷靜,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周邊的一切——
是個相當可怕的男人。
緊接著,蘇格蘭突然回憶起了之前和格拉帕相處的過程中,對方那似乎毫不設防的腦子,什麼都有可能會說出口的嘴巴。
看著萊伊閃爍著暗芒的綠色瞳孔,他心中忽然警鈴大作。
正抓著蘇格蘭的胳膊,單方麵和萊伊互瞪的小笠原花忽然感覺一雙大手覆蓋在了她的手背上,她高興地抬頭正準備叫一聲蘇格蘭,就感覺那隻手輕輕將她的手從身上拂了下去。
頭頂傳來蘇格蘭淡淡的嗓音:“那就先去解決這次的目標吧,格拉帕,你暫時去找個彆的地方等等我好嗎?”
小笠原花:?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失聲道。
“你讓我走,然後單獨和這個黑長直去執行任務?!”
——好像一隻被搶走了骨頭,呲著牙齒渾身炸毛的小狗。
萊伊吐出一口煙圈,默默地想。
……還有,黑長直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