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林瑜的心理預期是五十。五十他都肉疼呢。他真的沒有這麼多啊。他什麼時候收過那麼多銀子了。
“怎麼,老爺,舍不得啊。這叫個妓女十年下來就差不多這個價兒了。”
林瑜:“……”不是這樣算的呀。那說起來,你當初陪那個七十歲的老頭,還是免費的呢。
齊氏忌諱談論這個,打斷他道:“老爺,三百兩,不能再少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林瑜:“……”成吧,反正那綢緞鋪子也在賺錢了,應該很快就能盈利了。他看江入年,江入年也沒反對,說道:“銀子可以給你,但你寫個保證書,以後不許再來糾纏我們。”
拿錢消災,劃算。
齊氏再不願意,也沒辦法,她有錯在先,又被人抓到了把柄,林瑜又掌握她的秘密。
“那孩子……”她微弱地抗議。
這次,林瑜跟江入年一起說話,“不可能。”如果是正常和離,孩子可以再說;但現在齊氏跟人通奸在先,他們如何能讓孩子跟這樣的母親在一塊?
齊氏雖被否了,但她有信心,能說動林輕笑跟她一塊走。
事情商量完畢,三人回到林宅,先各自休息。
過了幾日林瑜沐休,林瑜便把眾子女召集起來,聲稱有事宣布。六個子女聚在正廳前,林瑜拿出擬好的休書。
這件事肯定要給他們說清楚,否則他難以服眾。
為了這件事,他昨晚都沒睡覺,跟江入年商量。兩人都認為不能實話實說,他們本就是孩子,孩子理解孩子,知道了隻會加重孩子們的心理負擔,至少要等他們成年後。
但如果不實話實說,那就隻能撒謊了。
該找個什麼理由呢?——既要全他們的娘的麵子,同時又能讓齊氏離開。
最終商定,讓齊氏自己說要離開,理由是家中有事。
齊氏自然不願,但江氏比她強硬,——如果不同意,就說真相,看是她要麵子還是她的孩子們要麵子。
齊氏思慮了一下,倒也不是為了孩子,而且考慮當前,江氏掌握了自己太多把柄,怎麼說也得先去跟釋都綱商量一下,再作打算。等把林瑜一家鬥倒了,要什麼沒有?當即先同意了。
幾個子女聽說小娘另有打算,林思澤沒有說話,他習慣把心事都放在心裡。林思清的態度則比較複雜,好像有點傷心,又好像漠不關心。林輕笑似是不敢相信,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
因為這裡齊氏的態度很曖昧,她說自己家中有事。可誰都知道她家中早已無人,又回哪個家?臨安江家嗎?那根本不算她的家,她很早就被父親賣給了江家做丫鬟。
但孩子們心中有疑問,卻沒有一個人問出口。他們都已經十幾歲了,該懂的都懂。
齊氏也不管他們怎麼想,該表演到位的必須得到位。她拿帕子拭淚,頭上的簪飾都摘了,粉黛不施,穿著素色衣裳,可憐兮兮地先去跟老太太告彆。
“老太太,您好好的……”
老太太哪能看不出來,“……怎麼了啊,我的兒?”
“以後您就自己照顧自己吧,我要走了。”
老太太心中已經堂亮,高聲道:“是不是那女要趕你走?啊?……”
“老太太……”齊氏什麼也不說,隻試淚,掙脫了握住她的手,流著淚地離開了老太太的房間。
她跟老太太的對話,外頭林瑜和江入年都聽到了。——看看齊氏說的話吧,什麼叫自己照顧自己,這是擺明了告訴老太太,以後江氏可不會伺候你!
林瑜湊近江入年,小聲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江入年挑眉。
這話怎麼……她也是做了媳婦才知道,婆媳之間會這麼難搞。
這句話她受了,是挺辛苦的。
休書都出了,這事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齊氏和老太太依依不舍後,老太太心中恨透了,又在房裡罵上了。這老女人罵人,往往是不是直接罵,她間接惡心你。——反正不管江入年怎麼做,在老太太眼裡,她就是忘恩負義、不孝不順的壞媳婦。
這要是普通女人聽了該多傷心;但江入年不一樣,她就當是有人在狗叫了。
“走,送那個女人出去。”江入年道。
林瑜聽了,是甘拜下風,這氣度,……理得住家宅的女人就是最厲害的。
他們送齊氏到門口,剛要離開,隻聽一身清脆的哭聲:“娘——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