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縣結束考試,讓人把卷子送去彌封所,卷子會先加以謄錄,暫時沒有他的事了。聽說巡按大人來了,他趕忙前往拜見。
梁束正要坐轎離開,前往車馬驛,從這裡坐官船回嘉禾,再從嘉禾直接前往鬆江華亭,行程還是相當滿的。
既然越知縣來了,他便正好跟人聊幾句。兩人就在縣衙一旁的譙樓下站著。
“越大人,祖父還曾念起您呢。”
越知縣聽到此言,真要感激涕零了。“老師還記得我!我……”他無言麵對老師啊。他三十八歲才考中進士,拜梁逢為師。後來老師起來的時候,想提拔了一下越知縣,可是他家裡雙親接連故去,這一丁憂在家,就是六年,黃花菜都涼沒了。
之前是在比平縣還差的白雲縣,待了三年,如今在平縣又已兩年。
聽梁束的意思,老師要舉薦一下他?“如果有需要學生的地方,請老師和巡按大人隻管開口。”
梁束道:“祖父的意思是,這次考績,先得個好評,再做打算。”
“是是是,學生明白。”
“至於……”梁束想到林瑜,“他被聽心聲之事,他自己知道麼?”
越知縣搖頭,“但此事於我縣有利,我也沒製止。他商稅能交得那麼好,估計也與此有關。”
雖然他們也好奇,為何這林瑜能知道這麼多人的事兒。但事實就是事實。
“若得此,自當好好權衡,你讓他幫你處理接下來的夏稅秋糧之事吧。”
對哦!越知縣驚喜,他怎麼沒想到。林瑜是個“人才“啊。何況夏稅秋糧,曆來讓知縣頭疼。原因很簡單,每年就隻能收那麼一丁點,大把的銀子進了那些豪紳和富吏的手中。
對,讓林瑜去,隻能他去。
“好好,下官明白,下官會跟衛所的長官說,派幾個人專門保護林瑜。”
梁束就是想要這個答案,他微微一笑,“那就麻煩梁知縣了。”趁著夜色,梁束離開了平縣。
……
接下來幾日都是閱卷工作。主閱卷官是知縣,林瑜他們打下手。當然,林瑜還得避嫌,他不參與具體的批卷工作。
縣衙內熱鬨不已,當然是指外簾,內簾的官員負責批卷。林瑜在外,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太無聊了……
他們都不讓他乾活,還有人拉著他的手,“林簿記,你太吵了,你休息就行啊。你放心,我們不會懈怠的。”
林瑜想,自己什麼時候吵過啊?
既然不讓他乾活,他也樂得輕鬆,索性躺平,開始吃瓜。而一開始吃瓜,不知不覺圍在他身邊的人就多了。
也許是最近太緊張了,林瑜都沒空吃。但其實他現在的係統已經升級到每天可以吃兩個人的瓜,雖然比以前比,瓜是少了,但是可以每天吃瓜呢。
這養崽任務……林瑜表示自己有沒做啊。就是帶兩個兒子去了趟嘉禾,又看望了一下林輕溪,係統就自動升級了。
好吧。今日兩人,他選擇了梁束的和那個賣鹽的大戶。
他想知道那個賣鹽的和那個賣絲的夫人……嘿嘿嘿。誰知點開一看,更狗血的來了,那賣絲的夫人居然要跟賣絲的和離,選擇了賣鹽的。於是乎,賣鹽的和賣絲的為了爭一個女人,最近在打官司,搶奪田產呢。
嗯?他怎麼不知道。
他一吃完,一旁的劉典史道:“這事我知道啊,是我負責的。”
林瑜:“?”
劉典史趕忙道:“倒也沒什麼。”
林瑜莫名其妙,他們好像能聽到他在說什麼呢。他還是去遠點吧。他一走,下麵的司吏攢典那叫一個痛恨啊,——劉典史啊,你哪壺不提開哪壺啊!
林瑜到了外麵,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便吃起了梁束的。他還是很好奇,像梁束這樣的人也有瓜嗎?點開一看,傻眼了,裡麵寫著,梁束他有喘鳴。
喘鳴,那不是哮喘啊?難怪他說什麼想吃就吃,他一個病人,肯定是想吃就吃啊。
則嘖嘖嘖。沒想到啊。這樣一想,這個人看著也沒那麼凶了。好吧,他讓他交代他跟商扶楹的事情,也行,他便儘量如實回答吧。
病人出來工作,也不容易不是?
閱卷持續了兩日,林瑜便擺了兩日。
第一場成績出來,林瑜帶著林思澤和霍蘊前往查看。
縣衙門外的申明牆上貼著一張圖,圓裡麵寫滿了座位號。
看之前,林思澤手心都在出汗。
“很緊張?”林瑜問。
林思澤點點頭,他還是太驕傲了。早知道就早點開始複習了,他還跟霍蘊出去玩,真的太不應該了。
林瑜道:“都考完了,寬心吧。第一場肯定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