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鬱一張圓臉上哭得滿臉是淚,可見這些日子遭受了極大的折磨。
一步錯,步步錯,一邊想做好,給沈席玉看,一邊又受著幾個師弟們的奉承。誇下了海口,覆水難收,政令亦不可更改。
他也是今日才知道,一個小小的決定竟會產生那麼大的影響。
後麵知道出現了問題,他已經無力挽回了。隻能看著雪球越滾越大。直到輸了論道。而這,隻是開始。風鬱明白,如果沒有沈席玉,他們這些世家子弟,會無法無天。
沈席玉以靈氣迫使風鬱站起來,“你剛才說了那麼多他們的問題,其實你已經發現了。不是嗎?既然你發現了,可以嘗試著去改變。等新的宗主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宗主……”
“你跟我共事多年,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我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千山已與我無關,如非必要,我斷不會理千山任何事務。”
“可是你以前這麼為千山……”
沈席玉歎了一口氣,“是啊。我以前的確凡事都為千山著想。現在,我想為自己多想想。你覺得呢?”
風鬱擦擦淚,他不明白,他隻知道不管千山需要不需要沈席玉,他需要他!“宗主。一定是星辭他們惹你生氣。你放心,他們就知道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次是我倒黴,下一次,就輪到他們倒黴了。那個時候,我再抓他們一起來跟您道歉。”而那個時候,沈席玉就會回來了。
沈席玉動動唇,“同門師兄弟,還是要互相信任比較好。”
風鬱此時早想不到其他了,一心認為是星辭他們的錯。“這次論道輸了,我是最大的責任人。可現在除了您,也沒人罰我。千山人把我都罵死了。可我想聽聽您的教訓。沈宗主,您再對我說幾句吧。”
“……我說的,你都懂了。風鬱,其實我也沒做好。是我耽誤了你們。”
“宗主……”
“去吧。”沈席玉站起來,“心情好些。”
自從離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蠻好。
見完風鬱後,沈席玉回了霄漢門。沒想到,他剛到,竟見林羨風已經站在門口。那狼狗見了林羨風,本想發狂,被林羨風一眼給看閉嘴了。
雪青色宗主箭袖長袍在身,看著典雅溫潤,跟整個隱居的田園風光實在不符。但他的眼神很靜,靜得厲害,深深地打量著這一切。
沈席玉沒有進屋,他並沒有打算跟林羨風呆在一個屋子裡。
林羨風把整個霄漢門都看了個遍,這才緩慢走到沈席玉麵前。
“說吧。”沈席玉道。眼沒有看他,反倒是看向魚塘。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屋內簡陋。”
他知道林羨風,他並不喜歡這種破破爛爛的屋子,隻怕是多呆一秒,他都想逃。他也就不為難他了。
“……江陵。你是缺錢嗎?”
沈席玉皺眉,“你問這個乾什麼?”
“如果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林羨風不由地輕笑,“無論你想要多少。”
“不必了。”沈席玉道,“我有。”
林羨風歎了一口氣,輕聲道:“那是為了什麼呢?我不理解。……你,不喜歡我了嗎?”
“林宗主。我們已是這般修為,再談喜歡不喜歡,未免可笑。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隻是不合適而已。”
“哪裡不合適?”
“哪裡都不合適。”
“……”
“你今日來就是來問我這個嗎?如果是,請回。”
林羨風不是死纏爛打之人。他也知道沈席玉的為人。道,“我說完我的話,我自己會走。你知道你身邊的那個江陵是誰嗎?”
沈席玉終於回過頭,看他,眼中有探究。
“他是謝臻。”
“你說什麼?”
“我派人調查過。他是謝臻。沒想到吧。你為什麼讓他進來?他又是怎樣騙你的?”
“你說清楚一點。他是謝臻。真的嗎?”
“他利用的身份是他身邊的影衛,一年前去世了。原因我還不知。但謝臻就派人取了他的麵皮,估計找了什麼邪修吧,製成了一張人皮麵具。他就利用這個麵具,來靠近你。”
沈席玉深深地看著林羨風,“你說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你現在發玉簡給謝臻,讓他過來。他最聽你的話,肯定會過來的。”
沈席玉雙手顫抖,他承認這些日子江陵給了他莫大的安慰,可是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他是帶有目的的。他不會原諒他!
“不敢發?”林羨風嘴角帶冷,“你不會對他產生了感情了吧?”